即便潛艇的動力能頂得住這樣的推力,拖網的材質也頂不住。
潛艇太大,艇身受到水流的作用面也大,導致了推力也更大。
能拉住小體積的機器人甚至電磁坦克,但面對潛艇時,拉網會被水流的推力輕而易舉的撕破。
甚至于梅哲仁都無法讓天上的空天艦前來救援,一方面是現在上面正在進行激烈的交火,另外一方面則是空天艦來了也狗咬王八無處下嘴。
除非潛艇上有那種軌道空降空心魚雷,但很不幸,戰前臨時趕制出來的空降魚雷剛才一次性用光了。
也就是說,現在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杜朗寇他們,死定了。
杜朗寇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想支撐著坐起來,卻因為潛艇艇身不斷滾動的緣故,離心作用將他緊緊地壓在了地板上。
掙扎了幾下他也放棄了,他干脆擺好姿勢躺平,還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帶動了傷勢,開始咳血。
等潛艇的運動稍微平緩下了,他才找回正常的呼吸節奏。
“教官,我能稱您為教官嗎?雖然您是我教官的教官。”
梅哲仁當即應聲:“可以,從今天開始,杜朗寇成為梅哲仁正式確認的學生,這一輩子都不會被開逐出師門。”
杜朗寇又得意地笑了起來,不過這一次他不敢太過放肆,喘勻了氣,他轉過臉看向其他幾名船員。
“對不住了,我要帶著你們一起為馬拉而獻身了,請大家原諒我。”
“首領,跟著你干我們就沒有后悔過,這一戰之后,馬拉就會光復了,我們是為了家園而戰,戰后我們也將魂歸故里,守衛著馬拉。”
杜朗寇輕聲地道了“謝謝”,又看向梅哲仁:“教官,請您幫我錄下視頻,不要開直播,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現在的這個樣子。”
梅哲仁點點頭,打開了眼中的攝像探頭,發現杜朗寇直直地望著他,竟然很坦然。
“誰都要走的,先走后走的分別,薩托老伙計先走了,我隨后跟上。”
“我杜朗寇這一輩子作為馬拉的首領,丟失了領土,但我又把領土給搶回來了,所以我無愧于心,這輩子值了。”
“馬拉的下一任首領由阿丹接任,如果戰后國家完全光復了,你們可以選出更好的人選,但請信任阿丹,我相信他會為了馬拉的明天拼盡所有。”
“同時,也請大家信任梅老師,他會給馬拉帶來不一樣的更好的未來,請不要責怪他,戰爭一定要有犧牲,這是命運的選擇。”
“最后,馬拉的孩子們一定要認真地學習,不能把文化給丟了,哪怕再難,只要我們在文化上不落后,就不會失去希望。”
“馬拉雖是小國,但我希望馬拉的人民有一天能以自己的文明為傲,雖然我看不到那一天,可我堅信那一天的到來。”
錄完了遺言,杜朗寇喘息了許久,又向梅哲仁懇求道:“老師,能不能把外面的情景投影出來給我們看到。”
梅哲仁直接打開了投影,此時潛艇已經浮到了海面上,正隨著海浪越過岸線,向著遠處的山巒急速地奔涌。
看到了這一幕,杜朗寇開心地微笑著:“大家看,這座山高嗎?它是南洋的最高峰,像不像一座高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