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發黃的筆記本簽頁上,畫著的是一個層疊的立體結構圖,水藍在圖中央,被好幾張卷曲起來的像毯子一樣的曲面包著,還有一個磁場通道貫穿了水藍,又散布隱入卷曲面中。
伽德萊克則自顧自陳述:“不,我就是被地心說折服加入的教會,那時我一直困在了黑洞外沿光線內彎和無限紅移面的問題上不得寸進,正好主教啟發了我。”
約翰看了一眼沉思的梅珍,又看了一眼伽德萊克,覺得兩人都魔怔了:“怎么可能?主教,您確認是地心說?”
伽德萊克先回了神:“是的,確實是地心說,其實,我們看世界往往需要換一個角度,角度一變世界就不一樣了。”
梅哲仁跟上了他的思路:“讓我猜猜,維度結構的三維投影,水藍正好在中間?然后光線內彎和無限紅移面的時間靜止問題就解決了?”
伽德萊克好像從睡夢中被驚醒:“對,就是這個樣子,我當時幾乎是瞬間被震住了,從此我對教會的虔誠就沒有改變過,因為我知道,教義里很多東西都是事實,只不過當前的科技無法證實,當然有部分也是糟粕,那我作為了一個同時受神圣和科學洗禮的人,不更應該投入到其中為它清理污垢使它重放光華嗎?”
梅哲仁沒有品評他的立場,而是繼續了自己的推斷。
“我還知道并不是時間靜止了,而是穿過去后就換了一個時間坐標,尺度不一樣了,絕對時間不變,但我們看不到,絕對時間正好是切割維度的那把刀。”
伽德萊克想了許久,猛地抬頭看向梅哲仁,一臉的激動:“梅先生,您完善了世界的模型,現在它有了新的模樣。”
梅哲仁卻寵辱不驚,在他眼中學術是第一位的。
“維度是卷曲折疊的,它們中間一定有通道,那會是在能量最薄弱的部分形成一個固定的強作用場,或許是磁場,或許是別的什么,而那部分,我沒有猜錯的話,它正穿過水藍。”
伽德萊克就像一個剛獲得新玩具的小孩子,抑制不住蹦跳起來。
“對于其它維度來說是黑洞,對于水藍來說就是蟲洞,兩端的表現或性質不一樣,又或者黑洞內部本來就是如此。”
梅哲仁則順著伽德萊克的思路往下鋪陳:“所以水藍其實就在黑洞內部,一直被一個巨大的引力場保護著,黑洞與蟲洞通道的切割線就是維度膜,他的時間標尺與內外兩邊都不一樣,還真跟無限紅移面的特性幾乎一樣。”
一直插不上話的學渣約翰終于發現了他自以為的漏洞:“那為什么我們可以對外觀察整個宇宙?”
伽德萊克耐心些,幫約翰補了課:“黑洞把光線吸進來,光線通過后不就投射到水藍了嗎?”
梅哲仁則口中喃喃:“所以我們離外面沒有那么遠?”
伽德萊克補了句:“那我們也得到達蟲洞的邊緣,并且具備足夠的速度,讓蟲洞將我們吸進去。”
可梅哲仁想了想又否定了:“不對,我完成過跨維,出去回來都試過。”
伽德萊克一絲猶豫都不帶:“你一定是思維穿越,那是引力波的特殊作用,架起了量子糾纏的橋,它能穿過維度膜,其實不管圣主也好,墨矽也好,都是思維體降臨。”
嘿嘿,梅哲仁終于找到一個既知道內情,又有足夠的科學素養的人跟他過兩招了,可惜是個神棍,不然就更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