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哲仁應聲而答:“對,我就是這么認為的,思維過錯的責任分界應該明晰了,人類已經在技術層面上認識到了思維與軀殼的分立關系。”
有參議提出疑問:“有道理,可我們如何確認責任主體呢?”
關于這一點梅哲仁有成算:“通過思維體的生物頻譜,生物頻譜可以表明繼承關系,硅基人是一個特例,但也沒有脫離統一場的范疇,大家可以通過硅基人發過來的數據驗證,原來三個硅基人的生物頻譜之所以不在統一場中是因為墨矽刪除了數據,但剛剛硅基人已經予以認證。”
“可這樣一來就顯得有點不厚道了,硅基人剛剛提供了證據,我們就用他提供的證據懲罰他。”
張令引給梅哲仁站了臺:“不,恰恰相反,我認為很厚道,誰犯錯誰負責是一個基本原則,思維體犯錯就應當思維體受過,我們常說自首從輕發落,可不會說自首脫罪。”
新的疑慮又產生了:“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可這么一來以后誰還愿意將思維體的罪責袒露出來呢?”
梅哲仁有招:“不需要袒露,我建議我們對思維體設立一套預警機制,只要在統一場的范圍內思維體出了岔子,我們可以馬上偵知,將犯罪消滅在造成損害前。”
這可捅了馬蜂窩,有參議急忙反對:“不可以,這不就是相當于固化思維了嗎?這是一種思維鋼印。”
梅哲仁繼續輸出觀點:“我們已經認識到思維陷阱的危害,并為此確立了思維保護法,相應的我們也應當對思維犯罪有相應的措施,這種行為造成的惡果一樣不小。”
幾乎在梅哲仁陳述完觀點時,整個會議頻道就轟地一聲炸了,剛才還是一對一的質詢,現在完全就變成了菜市場罵戰,各種各樣的意見都有,有叫好的,當然也有劇烈反對的。
“堅決反對搞思想鋼印,誰可以確認一條政策永遠正確?一旦這樣的體制建議起來,總有一天它會變成對人類的戕害,教會的教訓就夠深刻了,我們絕對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你說教會,那我就得說道說道了,正因為教會的教訓在眼前,所以我們才必須設立思維的防火墻,我們去那找那么多思維醫生來防范?必須防患于未然。”
“那萬一有一條防火墻被人攻陷了呢?每個人頭腦里都固化這套機制,到時我們會面臨比硅基人恐怖一萬倍的麻煩,那時就不是入侵互聯網了,而是侵略者將直接入侵人類的思想,還有比這更要命的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是再有一次外敵,我們怎么辦?”
“那也不能給人類戴狗鏈,要戴你戴,反正我堅決反對!”
“怎么能說這是狗鏈呢,這叫思維防火墻或者預警機制,是為了制止思維犯罪。”
……
人共體的參議會頻道里吵成了一鍋粥,梅哲仁決定讓噪音再飛一會兒,反正也是在頭腦風暴里吵,跟現實里的時間不太搭旮。
別看來來去去吵個不停,可這是在思維里,哪怕大戰一百單八個回合,在現實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事。
科技的發展讓低效的爭論成了過去式,這也是哪怕在大戰中正在與敵談判梅哲仁也敢發起大討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