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正站在紀念碑南側的石質圍欄旁,低頭俯視著下方那松柏鎮高中的全貌,眼眸稍顯迷離,靜靜的回憶著什么。
而那個男孩,卻是呆呆的站在紀念碑的東側,似乎是在望著遠處的松柏樹立。
對于兩人的身影,蕭自如仿佛沒有任何感知,他只是一直仰著頭,看著那高聳紀念碑上的兩個大字:英雄。
是的,這座紀念碑沒有注解,沒有人名,更沒有雕塑。
唯有兩個燙金大字:英雄。
榮陶陶知道,這紀念碑是為了紀念蕭自如的父親:蕭立。
同樣,蕭自如似乎也知道這座紀念碑的意義。
他微微張開了嘴,似乎想要說什么,但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一旁,榮陶陶看到這一幕,心情復雜極了。
榮陶陶很確定,蕭自如不是欲言又止,而是真的說不出話來。
蕭自如幾次張嘴,卻又一次次的無功而返。
更讓榮陶陶的心情墜入谷底的是,即便蕭自如在這種懊惱、沮喪的情緒之下,他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仿佛忘記了該怎樣表達自己的情緒。
就在蕭自如仰頭看著紀念碑時,面前,一個女孩的身影走了過去,來到了那紀念碑側方佇立的男孩身旁。
非常突兀的,一道手機鈴聲響起了起來,在這靜謐的環境中,甚至有些刺耳。
“大雪封門再送財神,烈火燒不盡心上的人......”
男孩急忙從兜里掏出了手機,遠處,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卻是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線:“別接。”
而這道聲音,也讓蕭自如緩緩的轉過頭,看向了紀念碑側方佇立的青年男女。
不出意外的是,鈴聲依舊固執的響著。
“塞北殘陽是她的紅妝,一山松柏做伴娘......”
女人清冷的聲線似有似無,也帶著一絲顫抖:“他說,他會回來的,讓我在這里等他。”
蕭自如那面無表情的臉上,一雙眼眸微微瞪大。
錯愕之間,那佇立在紀念碑一側的青年男女,卻是匆匆忙忙的與對方道別,急忙轉身向臺階走來。
路過榮陶陶和蕭自如身側的時候,兩人的話語無比清晰:
“整整三年,這是我第一次聽她開口說話。”
“她在等家人么?”
“你見過的。”
“嗯?”
“蕭自如。”
終于,蕭自如邁開了腿,向紀念碑一側走去,企圖看到那被紀念碑遮擋著的人。
卻是在這一刻,風花雪月的世界破碎了。
現實世界中,榮陶陶再次低下了頭,一手揉著太陽穴,最后懸崖勒馬,是榮陶陶有點害怕了,還是循序漸進吧。
看著榮陶陶的動作,程卿醫生繼續開口道:“剛才你看到...啊!”
話音未落,從未有所動作的蕭自如,突然一把抓住了榮陶陶的衣領,猛地站起身來,直接將榮陶陶拎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