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陶陶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
頭頂上方,高高的城齒之間,已經有很多雪燃軍士兵探身、低頭觀望了。
盡管士兵們不認為松魂名師會摧毀城墻,但是再任由斯華年這么發泄下去,士兵的職責在這里,真的很容易出亂子。
榮陶陶的腳步故意放的很重,沒有施展雪踏,為的就是讓斯華年知曉身后來人了。
他踩著深深的雪坑,來到雪夜驚身側,看著斯華年慍怒的側顏,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斯教?”
“嗯。”斯華年深深的吸了口氣,踩踏的動作可算是停下來了。
榮陶陶趁機抓住了她的衣袖,輕聲道:“好多士兵都看著呢,我們先走吧。”
“呵......”斯華年深深的舒了口氣,只是目光依舊死死的盯著腳下被踩得一片混亂的積雪。
榮陶陶蛇隨棍上,抓著她衣袖的手,改成了抓住她的手臂。
他稍稍用力,卻也不敢太過用力,無論兩人情感再怎么深厚,這畢竟是斯華年的私事,其次,勸說也是要注意方式方法的。
斯華年可是個上魂校,更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魂武者,真正能觸動她內心的、讓她行為失控的事情,一定是埋藏在她內心深處的傷心事。
在這種狀態下,榮陶陶絕對不能硬上,一定得順著毛捋。
“斯教,踩了好幾腳了,他也聽到了......”榮陶陶小心翼翼的開口說著,抓著斯華年的手臂微微用力。而斯華年的身體竟然真的被他拽著稍稍一歪。
到了這個等級的魂武者,哪個不是腳下生根?
顯然,斯華年這是聽勸了!
榮陶陶不敢遲疑,生怕她突然又改變主意,他急忙環住了斯華年的腰,一個起落,帶著斯華年落在了身側佇立的雪夜驚上。
“走吧,走。”榮陶陶雙腿輕夾馬腹,揮手向煙紅薇示意前行,催促著身下的雪夜驚追上去。
“呵......”斯華年口中吐出了一口惡氣,看來是舒服了不少,她回手抓住了榮陶陶的衣領,扔到了自己的前面。
“喔~”榮陶陶一聲輕叫,一陣騰云駕霧之后,穩穩的坐在了雪夜驚上。
斯華年轉身側坐,她背倚著榮陶陶的背脊,看著越來越遠的城墻根,緩緩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節奏。
此時,榮陶陶只是感到幸運。
他曾帶斯華年出過三墻,只是那一次,他和教師們是從夜空中偷偷越過去的,如果是走城門的話,以斯華年這樣心中無法控制的怒火怨氣,東西伯利亞之旅必然會被發現。
五人四騎在皚皚的積雪中疾馳著,跑出去好久好久,直至看不到城墻,榮陶陶才感覺到背脊上依靠的力道加深了一些。
斯華年雙腿弓起踩在了馬背上,腦袋也終于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說實話,榮陶陶還是太年輕了,他的確經歷了不少事情,但此時卻有些不知所措,他是真的不知該怎么安慰斯華年。
思來想去,解鈴人已經離世了,這樣的心結也只能斯華年自己解開了,榮陶陶作為外人...愛莫能助。
雖然榮陶陶無法解決根本矛盾,但是他卻能轉移話題,他輕聲詢問道:“你對徐太平的印象怎么樣?”
關于此次柏靈樹女村落一行,榮陶陶三天前就跟教師們開過會了,并詳細講述了何天問、徐太平等等故事。
對于三名教師煙紅糖,以及自家大薇,那都是榮陶陶的自己人,他的心中只有信賴,甚至是可以托付性命的。
榮陶陶策馬融入了大部隊,與胡不歸齊頭前行,輕輕提了提肩膀,“喚醒”著身后的斯華年。
斯華年終于一聲冷哼,道:“內心扭曲的可憐蟲。”
高凌薇突然開口詢問道:“斯教覺得他能擔任起橋梁的作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