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巨匠本體被陳紅裳雪鞭卷著,重重砸在地上的那一刻,一道人影急速竄進了層層雪霧之中。
“呲!”
刀鋒入肉的聲音在雪霧中傳來。
每每當人們夸贊“精準打擊”之時,總會用一句話來形容:如手術刀般精準。
此刻在雪霧之中,騎在雪巨匠身上的董東冬,手里還真就拿著一把雪制手術刀!
而且他瞬間捅碎了雪巨匠喉結、左右劃開它頸動脈的動作,也的確非常的精準!
干脆利落!
讓人談之色變的戰爭巨獸,就這樣在手術刀下徹底殞命了......
“這讓我想起了從前。”董東冬一手拾著手術刀,在潔白的雪地里擦了擦殷紅的鮮血,一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扭頭看向了身后夫妻二人。
確切的說,是看向了蕭自如。
董東冬的確很感激榮陶陶的召喚。
他的榮幸,不止來自于探索雪境旋渦的任務,更多的是能有機會與蕭自如共事。
自從蕭自如被解救回來之后,這么長時間了,董東冬一直沒有與蕭自如相處的機會。
他甚至跟蕭自如連話都說不上,也就更別提作為隊友、共同執行任務了。
對于當年蕭自如的失蹤、被霜美人抓去為奴數載,董東冬的心中充滿了愧疚。
校方對那次事故三緘其口,旁人不清楚,但身為親歷者的董東冬知曉,當初被抓的本應該是自己。
當蕭自如被榮陶陶救回來,返回松江魂武大學的那一刻,董東冬佇立在寒風中、等候在校門口。
然而,他等到雪滿白頭,換來的卻是蕭自如路過校大門時、淡淡的看了一眼。
就像此時,董東冬主動看向蕭自如,主動與他對話。
而蕭自如也是默默的看了董東冬一眼,便大步流星、騎上駿馬,跑出了營寨。
此刻,還在冰屋營地里的只剩下三人了。
也正是按計劃行事,分配到解決雪巨匠任務的三人組:紅煙冬。
董東冬默默的垂下了眼簾,轉過頭去,手術刀劃開了雪巨匠的頭顱,取出了一枚染血的魂珠。
看著董東冬那落寞的背影,陳紅裳的心中稍稍有些不忍。
陳紅裳真的是個明事理的女人。
這么多年來,她穿著大紅袍、在松柏林間苦苦等待愛人許久,等待著一個未知的結局。
那段日子的酸辛與苦楚,自是不用多提。
甚至如果沒有榮陶陶,她很可能會在那松柏林中等一輩子......
如果陳紅裳想,她完全可以把鍋扔在董東冬的頭上。畢竟,董東冬是導致蕭自如被控制的直接原因。
但陳紅裳心中也清楚,蕭自如是在執行任務,真正的罪魁禍首應該是霜美人,而不是他的戰友。
哪怕是換做另外一個戰友,蕭自如也會奮不顧身、前去營救的。
別說是隊友了,就說當初跟榮陶陶一起去抓捕俄聯邦大漢·花人的時候,由于沒有偵查好木屋中的情況,從天而降的蕭自如,在沖破木屋的一瞬間,看得到是兩個被困的平民女性。
而肩擔重要開先手的任務、本該炸場的蕭自如,根本來不及思考,其身體的本能反應就是收手!
煙,就是這樣的人。
骨子里的東西,是改不掉的。
想到這里,陳紅裳輕聲說道:“自如這人不愛說話,你是知道的。
走吧,冬,淘淘要緊。”
“走。”董東冬將魂珠揣入兜里,雪夜驚已經跑到了身旁。
人類的心思,還真是復雜的很。
說真的,董東冬對陳紅裳同樣愧疚不已,而她是如此的心胸寬廣、明理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