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過一張坐席,憨笑著在劉禪對面坐定。
“阿斗啊,叔父這都是為了汝好。”
“軍國大事,不是汝等小兒可以隨意置喙,
這存亡之道,你得再過些年才能明白。”
劉禪緩緩地搖搖頭,誠懇地道:
“叔父,我去荊州并非玩鬧,實有大事將起。”
“那汝就說給叔父,我替你去荊州說與二將軍。”
劉禪嘆道:
“曹公新敗,二叔北伐,正是一鼓作氣重創曹軍,興復漢室之時。
現于禁已整裝待發,不日即將自長安救樊城;
東吳詭詐,已聯結荊州宵小,欲趁二叔北伐為亂。
只有我親自到達荊州,才能鎮服不法,為二叔翦除后顧之憂。”
輔匡瞪著一雙眼睛,聽著劉禪老氣橫秋的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阿斗,我知道,這定是孔明的主意。
嘿,這個孔明,自己在成都逍遙,倒是讓你冒險。
放心吧,關公打了一輩子仗,自有分寸,
此事不用多慮,安心睡吧。”
劉禪默默點點頭,嘆道:
“叔父,汝可曾讀書?”
劉禪又管輔匡叫叔父,這讓輔匡松了口氣。
他和顏悅色地道:
“讀過一些,不多。”
劉禪點頭道:
“我十幾日前有幸讀過天書一本,有句話常記在心中,
今日愿將此話分享于叔父,
若有得罪,還請叔父見諒。”
輔匡雖然是土豪出身,可著實不甚愛深究經典,
他聽劉禪如此說,還以為劉禪是背了什么微言大義,又要跟自己胡扯,只好打起精神,道:
“說罷。”
劉禪拿起可樂罐,用力搖晃幾下,緩緩地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說完,他猛地拉起拉環,
輔匡只聽砰的一聲,一條墨龍自罐中朝自己激噴出來,
他驚呼一聲,趕緊用雙手護在眼前。
“阿斗,你這是!”
“叔父,得罪了!”
趁輔匡被可樂噴的睜不開眼,劉禪從腰帶上解下工兵鏟,一鏟重重拍在輔匡的腦門上!
輔匡哼都沒哼,直接暈倒在地,外面的仆役聽見里面的聲音,趕緊開門查看,
眾人見輔匡滿頭是血暈倒在地,而劉禪手持一把鐵鏟,正一臉肅殺緩緩用袍袖清理著鐵鏟上的血跡,場面實在是恐怖至極。
“輔公身體不適,我先告退了。”
劉禪全然不顧幾個仆役驚恐的眼神,他沖昏倒在地的輔匡緩緩一拜,又沖仆役道:
“汝等拿上我的包袱行李,帶我去見我的手下士卒。”
“怎么?沒聽見我的話嗎!”
幾個仆役哪敢不聽劉禪的吩咐,眾人趕緊幫劉禪拿起包袱,鬧哄哄地朝大門走去。
輔匡的管家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見劉禪居然大包小包地要走,趕緊張開雙臂,苦笑道:
“公子莫走,莫要為難老奴啊。”
劉禪緩緩地搖搖頭,誠懇地道:
“今日我定然要走,誰也攔不住我。”
他推開管家,走到門前,用工兵鏟在大門的鐵鎖上狠狠砸了幾下,那鐵鎖立刻崩裂,大門也應聲而來。
劉禪平生循規蹈矩,從來沒做過如此瘋狂不計后果的事情。
他剛才始終憑著一股血勇肆意妄為,直到大門敞開,外面的冷風吹進來,他才感覺自己渾身都被冷汗浸透。
叔父,對不住了。
今日的阿斗,定遠勝往昔,來日定要公等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