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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船上瞭望的諸葛瑾有點不忍心再看這血肉碰撞的慘烈場面,
他把頭輕輕扭到一邊,見陸遜也在緊張的看著戰場,不禁一怔。
哼,我懂了,此子一定是在為劉阿斗手下那些人擔心。
他把頭轉向身邊的步騭,低聲問道:
“子山,你說我軍今天能攻下這木寨嗎?”
步騭面色凝重,竟沒有聽見諸葛瑾的聲音。
倒是站在諸葛瑾身側的駱統聽見,緩緩嘆了口氣。
“不對勁啊,
好像要打不過了……”
“公緒,這是為何?”諸葛瑾吃驚的道。
駱統面色慘白,道:
“我,我不知兵,不敢胡說,
只是覺得……”
“打不過了。”步騭輕嘆道,“子瑜,傳令義公收兵吧!
我軍……明日再戰!”
“為什么!”諸葛瑾憤怒地道,“已經攻破木寨,我軍穩占上風,
義公和幼平的人馬突擊,蜀軍如何抵擋的住?”
駱統正琢磨如何跟看不懂戰場的諸葛瑾解釋,
突然聽見一聲聲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有埋伏,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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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軍眾將早就聽說了劉禪手下有一支精兵,
這些人是劉禪的功勛元從,跟他一起從益州殺到荊州,
他們裝備精良,尤其是大多裝備一批神兵利器,是劉禪最初戰無不勝的絕對依仗。
吳軍眾將剛才并沒有看到這支部隊的出現,都已經隱隱猜到他們應該藏在營中等待時機殺出(除了諸葛瑾都猜到了。)
而讓他們難堪地是,吳軍士兵的攻堅意志遠遠比不上守軍的堅守意志,
攻打許久,敢死營終于突破外圍防線,
他們本想憑借自己的速度沖進敵陣,將敵營的守軍一口氣沖散。
可殺入木寨之后,沖在最前面的吳軍驚奇地發現,眼前那一座座聯營之間,居然拉起了一道道從沒見過的鐵線
上面還有利刺,想要鉆過去,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工夫。
這是什么玩意?
一個吳軍士兵下意識地舉起鋼刀劈在上面,可那些泛著白光的奇異鐵線居然只是輕輕搖晃,上面連一個口子都沒有出現。
“應該撤了!”后隊的朱然見攻勢減緩,已經知道不好。
現在撤,回去商議一下攻堅戰術明日再戰還來得及。
徐盛也非常贊同他的思路,
稍退一步,后面還有機會……
吳軍的步兵戰斗力一直存在很大的問題,
敢死營已經是他們中的佼佼者,可面對從沒有見過的鐵絲陣,還是心生畏懼。
不少人踟躕不前,一時不知如何是好,而后面的戰友看不見,扔在悶頭向前,不少人撞在一起發出陣陣叫罵聲。
朱然和徐盛同時準備后撤,可韓當卻不合時宜地擂鼓發動總攻,周泰也叫手下擂鼓,
在密集的鼓點下,全軍不管不顧地殺了過去!
這兩個武夫!
朱然無語,不過他現在的地位不夠,見韓當和周泰總攻,也只能咬牙道:
“愣著干什么!擂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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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軍的總攻發動,退回內營的鄧銅卻沒有絲毫的恐懼。
這座木寨極大,
幾乎籠罩了整個江岸,
木寨之中是星羅棋布大量的營壘
而其中,并不是所有的營壘都有守軍。
這是陽群在做山賊是總結出來應對官軍圍捕的經驗。
雖然眼前沒有山坡遲滯敵軍的進攻速度,但各營之間拉起了一道道鐵絲網,
那些吳軍士兵茫然地揮刀亂砍,卻怎么也斬不動這堅韌的鐵絲,
想貓著腰鉆過去,可鐵絲上的倒刺鋒利,擁擠之間輕易刺穿血肉,疼的他們叫苦不迭。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有鐵絲網,
他們發現劉禪軍士兵有序向幾個營寨退去,也下意識地紛紛追趕過去,
韓當追的急,周泰的士兵也紛紛趕到,讓本就缺乏指揮,一片混亂的戰場更像趕鴨子一般擁擠混亂。
見敵人已經涌入了埋伏圈,鄧銅果斷地大喝道:
“昊天護佑,我軍萬勝!”
“兒郎們,隨我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