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曹彰還是第一次來到冀縣,但他從小就聽過無數關于這座隴右名城的故事。
在他出生之前,江河日下的大漢朝廷曾經生出過放棄這片土地的念頭,
剛懂事的曹彰就立下志愿,一定要苦練武藝,在這片戰場上盡情馳騁,絕不讓異族踐踏這片土地上的百姓。
曹操曾經問他,為什么不讀經書,只學這種只能殺一人的本事。
曹彰說他的愿望是當一個衛青霍去病這樣的大將,馳騁黃沙,縱橫殺敵。
至于繼承人的位置,他還真沒有想過。
只是現在,似乎一切都沒有機會。
被俘自己,自己唯一的命運就是在圍墻中待一輩子,運氣好,劉禪可能還能給他一小塊土地做侯國,就像周武王可憐那些商朝的貴族一樣。
這么小的地盤,不知道還能不能讓他肆意騎馬。
關押曹彰的臨時功德府是之前梁球的宅院,
梁球因為收容王異、梁雙,被判死罪,家人也被遷去種棉花和小麥,他家的宅院也被充公(當然地道已經被堵塞),用作軟禁曹彰
還有之前同樣走渭水河谷去上邽的倒霉蛋郭淮。
曹彰和郭淮許久沒見,兩人臉上都是一副苦澀,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郭淮按下官的禮節向曹彰行禮,長嘆道:
“既來之則安之,劉禪現在穩穩占據上風,君侯不如靜觀其變。
若是天子不幸蒙難,有君侯在,大魏總不至于絕嗣。”
郭淮現在已經對曹魏未來的形勢徹底絕望,
劉禪在這一戰中展現出來的料敵先機和戰場應變能力實在是太強,他手上緊緊扣住最強的戰力,在最關鍵的時候將這支軍隊投出去,立刻穩定了局面。
光是這戰斗素質就已經超過了這個年代絕大多數的統兵之人。
要不是郭淮顧忌自己在太原那一大家子人,自己都想投入大漢溫暖的懷抱。
他勸曹彰還是認清形勢,老老實實蹲在這等待大漢和曹魏分出勝負。
曹彰心里當然明白,
可他非常不甘心。
猶豫許久,他嚅囁道:
“也不是就完全無計可施。
孫權聞說劉禪拿下隴右,必不甘心等死,
若是孫曹兩家聯手,這天下未必就直接落在了蜀賊的手里。”
郭淮直接翻了個白眼,嘆道:
“大魏指望孫權的時候,就是身死國滅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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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權聽說劉禪拿下了隴右,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難看。
隴右啊……
這可是隴右啊。
拿到隴右,張既的覆滅也遲早的問題,
劉禪經營些時日,羽翼豐滿,簇擁數萬騎兵進攻關中,最差能跟當年馬超一樣踏破長安。
畢竟長安從西邊打比從東邊打可容易太多了。
現在孫權酸的簡直快質壁分離,同時,他也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危機感。
劉禪以復興大漢為己任,
在徹底消滅了曹魏之后,他肯定不能允許孫權在江東舒舒坦坦割據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