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中的每個人都是一塊磚。
這些被俘的魏將也不例外。
徐晃文聘等名將指揮這些日子已經開設了好幾堂培訓班,將兵法戰陣之道好好講述給這些士卒,于禁又一向練兵有方,江陵城中守軍的戰斗力一直保持著想當不錯的水平。
聽見遠處的鼓聲和喊殺,他們自然也知道是自己的援兵到了,內城的城頭立刻暴發出一陣歡呼,都抖擻精神,跟敵人奮力搏殺。
步騭這會兒終于明白,漢軍居然是存著放棄外城,將己方全部包圍在城中的戰術。
他聽見遠處的喊殺聲,心道若是此刻稍退,敵人未必就能將自己全部消滅在城中。
可他轉念想起,若是此戰不勝,已經頻頻遭受打擊的江北派將徹底抬不起頭,永遠成為江南派的附庸,甚至在未來被江南人吃的一干二凈。
猶豫許久,步騭還是緩緩抬起頭。
他的目光正好對上了城上的石苞,兩人居然都笑了。
好啊,既然布下口袋,就看你的口袋能不能堅持到援兵抵達了。
·
朱然和朱桓雖然都出身江東,可他們也知道這一戰對東吳的大局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在得到步騭的增援命令之后,二人毫不猶豫揮軍進擊,很快就抵達了江陵城下。
步騭的先頭部隊已經殺進城中,江陵的外城已經被攻破,現在吳軍占盡了上風。
朱然久經沙場,他知道這會這是需要一鼓作氣突入敵陣,將敵軍徹底擊垮的時候。
“蜀軍居然真的沒什么防備,大事定矣!”朱然哈哈大笑,可朱桓卻緊皺眉頭,并沒有表現得太過亢奮。
“不對勁啊……”
他手指著同樣停泊在岸邊的幾艘大船,道:
“義封,那艘船上,是不是有敵人?!”
之前糜芳一直通過大船從上游運送來大量的蜀錦和食鹽以謀取暴利,江上每天都會有一堆船只轉運,從不停歇,
之前步騭發動進攻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有不少大船都在岸邊停泊。
占據城池要緊,當時步騭也沒有指揮部隊對這些船只展開進攻。
可現在,這些大船上居然放下跳板,一群群手持刀兵的武士從船上跳下,
甚至,遠處也有大船緩緩駛來,看著模樣,這似乎是敵軍的增援部隊。
原來埋伏在這?!
雖然有埋伏,可朱然并不慌張。
打了這么多年仗,誰還沒有碰上個埋伏。
“哼,蜀軍的埋伏也沒有多少人,我看看他們有多少斤兩!”
朱桓緊皺眉頭,沉吟道:
“這來的怕是張飛,此人武藝高強,手握重兵,不然……”
朱然瞪了朱桓一眼,哼道:
“張飛遠來,士卒疲憊,又能奈我何?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在水上擊敗我等……
擊鼓,進軍!”
要是在岸上,朱然可沒有這樣的信心,
不過操作大船作戰,他自信有辦法擊潰張飛。
眼看漢軍的增援部隊不斷從船上跳下向城中殺去,朱然索性指揮大船去進攻冒充商船的漢軍戰船。
見吳軍的大船漸漸靠近,船上的漢軍也不隱藏,
只見船上角聲大作,一面黃底黑字的大旗迅速升起,
船上,一個身穿黑紅交雜冕服,頭戴系白玉珠十二旒冕冠,腰懸三尺長劍的男子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步出,
那男子身邊,幾個護衛手擎朱色華蓋,另有壯士手握金瓜、斧鉞、玉刀、黃弩分立兩側,氣勢雄壯宏偉,貴不可及,一股凜然霸氣讓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朱然頓時渾身一顫。
十二旒當面,朱然看不清那個男子的樣貌,
但從這打扮、這排場、這煞氣上,他已經不難推斷出此人的身份。
“劉備?是劉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