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是太子的追隨者,自然得以太子的三觀為自己的導向。
趙儼還敢這么狂,怪不得韓虓一直變著花樣要殺他。
不過……
看著趙儼一臉玩味的表情,常雕突然覺得,他這次來應該不光是跟自己談這種事情。
畢竟他也算是元老級人物了,又不是有求于我,憑什么開口又得送寡婦又得送美人的,不至于啊。
很快,常將軍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他捏起酒杯,放在嘴邊輕輕呷了一口,淡然道:
“伯然到底想說什么,但說無妨。”
趙儼低聲道:
“我受文帝重恩,一直無以為報,
天下皆知文帝欲以京兆王繼嗣,常將軍乃京兆王股肱,怎能……”
“滾出去!”
“巨鷹,這……”
“滾出去!”
常雕終于明白趙儼的來意。
他才不相信趙儼說的什么深受先帝大恩這種鬼話。
此人今天來肯定是受了某人的指示,
至于是誰,常雕心里清楚。
他直接將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獰笑道:
“趙儼,你何出無父無君之言,我乃當朝衛尉,此事必然報知天子,汝就等著受死吧!”
常雕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大家都覺得自己是曹禮的親信。
平心而論,雖然自己確實受過大哥的委托稍稍關照一下曹禮,但這絕不表示自己收了曹禮的好處。
究竟是誰在造謠,別讓老子逮住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趙儼一路抱頭鼠竄從常雕家里逃出去,
看著趙儼緩緩消失的背影,常雕眼中兇光大作。
真當我常巨鷹良善可欺了,
好你個趙儼,既然你這么喜歡寡婦,那老子就成全你!
·
趙儼今年也五十歲了,在這個年代絕對算是老者,
他被常雕從家里直接攆出去,也是感覺老臉掛不住。
回到自己的牛車上,他稍微定定神,低聲道:
“見天子。”
清冷的大殿上只點著一盞微弱的燭火,曹叡坐在最上首的帝位上,滿頭長發披散垂地,一身黑色冕服的他幾乎全身都縮在無邊的黑暗中,墻上拉長的人影看上去頗為詭異。
趙儼在宮人的帶領下緩緩走進殿中,對這上首的曹叡恭敬地拜倒,還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曹叡給他的壓迫感遠遠大于曹丕,幾乎可以與暮年的曹操相提并論。
趙儼沉悶地道:
“陛下,臣已經探聽清楚了。”
他把今天在常雕家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給曹叡。
連常雕的神態、語氣他也模仿的絲絲入扣。
只是最后,他鬼使神差地來了一句:
“京兆王之事,乃臣試探衛尉,并非臣真心之言,還請陛下明察。”
“嗯。”
曹叡應了一聲,又陷入了沉默。
氣氛壓得趙儼有點喘不過氣來,但他還是恭恭敬敬地拜在那里,不言不語。
良久,曹叡才嘆息一聲:
“伯然,公以為常巨鷹此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