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包括修雪在內的頂級掠食者都是比較寬厚的,它們并不會無端制造殺戮。它們也用不著用殺戮來顯現自己的實力。
修雪用期盼和好奇的眼神盯著安博里,試圖看看這家伙還有什么招。她覺得這種“警察抓小偷”的游戲挺好玩的。
“你你你~~~~”安博里氣得發抖。
她現在也發現自己干了件蠢事,在“天災之主”面前制造天災,這特么簡直是自取其辱。
但是她又不敢直接攻擊修雪本尊,剛才也是一個試探,在發現對方輕描淡寫的化解之后,她雖然越發暴怒,但是反而更謹慎了。
她的敵人很多,要是和修雪戰斗損失太多,就不知便宜哪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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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并未持續太長的時間,縱使信徒們已經盡可能的置辦了,但是斯特拉特的戰爭導致的各種農產品和肉制品缺乏是不爭的事實,很多東西并不是金幣和銀幣可以解決的。
在結束祭祀后,信徒們才摘下各自的華麗面具,不同于其他信徒,他們都是由有錢的紳士與貴族小姐組成,既有傳統的武勛貴族,也有商業貴族,還有最近興起的投資工業的工廠主。
這些平時在議會和宮廷當中會不竭余力的互相攻擊的不同身份的貴族們此時卻安靜而平和的坐在一起默默祈禱,因為他們還有一個共同身份或者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家中都有父兄或愛人此時正乘著海船與波濤和壞血病搏斗,為家族和妻兒而拼搏。
她們都是海商和科米爾海軍軍官的家眷,即便是那些投資工業的新貴家中也有子弟為了原料和更多的市場而出海,在茫茫大海上與海盜、海怪,以及各種文明或野蠻的對手交鋒,爭奪每一份訂單,每一個金幣。
這些留在家里的女人們一方面享受著男人創造的財富,一方面也不可避免的為他們而憂郁,不管多么奢華舒適的生活都難免在一個起風的夜晚猛然驚醒,望著敲擊窗戶的雨幕再也睡不著。
于是她們一面維持貴族的體面,一面將這種難以與旁人言說的憂愁和痛苦傾注在宗教和信仰上。然而,海神安博麗是一個不擇不扣的碧池,她的牧師只會一昧的恐嚇和要求世人敬畏海神,并不惜主動制造海難。
另一位偏善良的海神愛爾絲卻是新大陸那邊的,神力很難投送過來。而其他海洋神職的神衹要么不愿意和安博麗為難,要么就是只是單純的安撫她們的憂慮起不到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在此時,這位新出現的“青鱗公主”對于這些絕望的婦人們來說就是唯一的光了,她不能讓男人們免于風暴,也不能讓波濤退避三舍,更加不會治愈他們身上被壞血病、寄生蟲和風浪留下的傷痕。
但是,可以讓他們每一次幸運的歸來變成未來的搏擊海浪的資本,也可以讓這種代表種族擴張和進取的人們得到毫無差別的祝福,讓他們免于遭到海怪和那些被邪惡的海神驅使的東西攻擊。
于是,這些貴族和商人的女兒與妻子就成為了瑪杉柏最大的一個修雪信仰團體,她們的虔誠度甚至還在職業牧師之上。不要小看女人的固執和倔強,這也是科米爾王面對來自海洋之神教會的各種威逼利誘都不肯禁止這種信仰,只是采取一種不鼓勵也不限制的姿態的主要原因。
作為依賴海上貿易和漁業的國家,科米爾國王得罪不起安博里,但是也無法承受這些被剝奪了最后一絲希望的婦人的報復。
這些女人瘋狂起來,是絕對不會在乎什么國家什么大義之類的玩意兒的。她們有錢,她們的兄弟、兒子和丈夫給她們留下了富可敵國的財富,她們也有權利,一條條武裝商船和一座座工場以及數千上萬的水手和織工都聽從她們的命令。
她們真的發起瘋來,也不會比安博里那個瘋婆子好對付多少。所以,科米爾國王干脆就裝聾作啞,神明的歸神明,你們兩邊去打個血流成河好了。
當然,安博里的教會也不傻,這種沒有正經教會武裝的民間教團還好說,但是修雪這個后臺就難搞了。那可是一位以能打著稱的龍神,安博里以恐懼統治自己的子民,而當這份恐懼面臨更大的恐怖威懾的時候,她的子民的忠誠度也就那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