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紙上的字怎么形容呢?
歪歪扭扭,別具一格。
沈白繼承了前任身體一目一行的本事,但在寫字方面,他好像并沒有感覺到什么肌肉記憶。
而前世的他也基本沒練過毛筆字。
能寫出這種水平,說實話已經超出了沈白的日常水準了。
“沈兄,你這是……什么字體?”柳畫屏疑惑的看著他。
好歹也曾是越州解元,秋闈中的第一,若說是寫不出一筆差不多的字,好像也說不過去。
難道失心癥失的連如何寫字都忘了?
沈白輕咳了一聲,解釋道:“這是我自創的白體字,方便認,別人一般也仿不出來。”
柳畫屏掩嘴輕輕一笑。
這倒是實話,這字的樣式是不太好仿。
這白紙上列著幾件今年比較重要的要案,和當中的疑點。
柳畫屏認真的看著,稍后放下手中的紙,問道:“沈兄給我這張紙的意思是?”
沈白靜靜的盯著她,開口道:“事有輕重緩急,我大概捋了一下,這幾件是懸而未破的命案,基本都被秦捕快委罪到了山中賊的身上,別的也就算了,可命案若是掛的太多,對于柳縣令來說,終歸不是好事,萬一上邊派人來考核政績,光是這些命案,怕是就得讓縣尊喝上一壺。。”
柳畫屏低頭看著那張紙,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沈兄如何斷定這些命案就不是山中賊所為?”
“在下也沒有特別確鑿的證據,不過根據這些賊寇歷年來的作案,可以看出他們一般情況是只搶不殺,作案的動機基本也是為了補充食物,衣物,鐵具用品等等,而下手的對象基本都是豪門富戶。”
沈白當然不會憑空去亂猜,前世工作以及自己創業的經驗告訴他,對待每一樣工作都要認真負責,而模仿和揣度成功人士的商業技巧,是初學者最快的成功捷徑。
所以沈白越州去年和前年的案件,也大致的翻閱了一遍。
而前兩年的案件結果告訴他,山中賊雖然也在附近的縣城州府頻頻作案,但大部分都是搶劫當地富戶的錢糧,基本不殺人,最多也就是在劫掠的過程中,弄傷幾個。
如此一來,沈白心里就有數了。
“而今年的案件中……就好比這一縱火案,城郊的農戶,一家三口被人縱火燒死,可那家農戶的谷種卻藏在地窖未失,縣衙最后把這案子落在山中賊的頭上,這就令人很不理解……光殺人,不搶東西?一家普通的農戶而已,能和賊寇頭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原來如此。”柳畫屏幽幽一嘆。
柳畫屏這個教頭平日里雖然受到手底下那些捕快的表面尊重,但不過都是陽奉陰違,這些具體的情況和事務,基本全被秦重暗中把持,沒有人會向她具體說明。
沈白如今把這些事情向她逐一點破,讓柳畫屏心中既感到憋屈,又對他充滿了感激。
一個女人在縣衙里和這幫大老爺們周旋,畢竟不易,能有人掏心窩子的跟她這么詳細的分析她父女的處境,讓柳畫屏很是感動。
但沈白卻很無奈。
本以為被縣令父女收留,暫時可以過幾個月衣食無憂的太平日子。
但就目前看來,這父女倆要操心的事好像比他還要多。
整個縣衙內的公職人員當中,感覺也就柳有道和柳畫屏父女是一個陣營的,其他人全是對立面。
充其量最多再加個方小五站在他們一邊。
也不知道這父女倆人緣咋就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