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畫屏瞧不出任何破綻,嘆了口氣。
“堯掌柜別誤會,畫屏今日前來并沒有什么別的意思,只是有事想跟沈白說。”
堯靈兒笑道:“適才是我阿姐出言無狀,柳教頭不要見怪,沈捕頭是表哥的朋友,知道小女子在此開店,沖表哥的面子,故平日里多有照顧,你們有什么事但說無妨,又何必問我呢?”
柳畫屏輕輕的點頭,然后問沈白道:“如此……咱們出去說話,行嗎?”
此時此刻,自然是由不得沈白拒絕,而且柳畫屏的面色不好,沈白也擔心她身上出了什么事,隨即道:“那我們出去說。”
沈白和柳畫屏剛走出白靈齋,就見楊忠彪擦了擦頭上的汗,感慨道:“總算是把這事兒糊弄過去!”
堯靈兒靜靜的盯著他們的背影,嘆息道:“未必……我感覺,那為柳姑娘其實已經看出些許端倪了,只是不說破而已……”
堯曼曼詫異道:“看出來了?不會吧?她有那么聰明?”
楊忠彪吸了吸鼻子,道:“其實要是真看出來了,也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畢竟柳教頭并非尋常之人,且平日里對公子還是極好的……”
說到這,楊忠彪一下子停住了話頭。
自己的這張破嘴啊,真是耽誤事!
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說,有一搭沒一搭的都說!
“我出去放放風,這里面太熱了……”楊忠彪一邊嘀咕,一邊往外面走。
卻見堯靈兒一把抓住了楊忠彪,笑道:“表哥,你剛才說柳教頭對我相公極好?這事兒你得好好跟我嘮嘮,他們倆是怎么個好法……”
楊忠彪看著堯靈兒親切的笑容,笑容很是尷尬。
“都沒外人了,你就大可不必叫我表哥了吧。”
……
沈白和柳畫屏來到白靈齋外的一條側面的小胡同里,這里非常幽靜,往來無人,很適合說些悄悄話。
進了胡同之后,柳畫屏吩咐雙兒道:“雙兒,你去街口幫我們把風。”
“哦。”
雙兒撅了撅嘴,看了沈白一眼,然后才自顧自的往胡同外面走去。
沈白看著走向胡同口的雙兒,再瞧瞧跟自己待在這幽暗小街的柳畫屏,心中升起了一絲怪異的念頭。
這怎么……搞的跟地下情幽會一樣?太容易讓別人誤會了吧?
他輕輕的咳嗽一聲,道:“柳姑娘,有什么事你就說吧。”
柳畫屏靜靜的看著他,突然長嘆口氣,道:“那位堯掌柜,到底是不是楊大哥的妹妹我不清楚,但是你跟她,只怕不僅僅是為了幫楊大哥照顧她那么簡單吧?”
沈白笑了笑,沒吭聲。
他也沒辦法吭聲。
“算了,其實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管,我只是想說說我們之間的事。”
“我們之間?我們之間,有什么事……”
“沈白,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想瞞你什么了。”柳畫屏的雙眸緊緊的盯著他,里面充斥情愫很是復雜,有關切,有渴望,有矜持,有無奈……
也有痛苦。
“前幾日,就是你被我爹下獄的那一晚,我爹跟我談了一些事,是關乎我終身的大事。”
不知為何,聽了這話,沈白的心跳開始有些加快了。
不應該啊?柳畫屏的婚事跟自己又有什么關系?
“兩淛路巡撫使肖彬和杭州知府杜之鵬會在下個月按慣例視察各縣,這第一處尋訪之地,便是越州,我爹和我透漏,讓我這次好好表現……他有意想跟巡撫使肖大人攀個親家。”
沈白聞言,心口不由的向下一沉,胸間微微有些發悶,一種若有若無的刺痛感莫名襲來。
一聽說柳有道要把柳畫屏嫁出去,他心中的第一感受……居然是毫無理由的憤怒!
人誰無情?柳畫屏是自己穿越回來之后,自己認識的第一個對自己非常好的人,平日里也對自己非常的照顧……
沈白本以為他們之間是很清純的朋友幫朋友的關系,干凈純粹的像是一張白紙,雖然他也曾瞄過柳畫屏的胸,但卻不傷大雅,反正對他們的友誼沒有任何的影響。
但現在看起來,他好像錯了。
就在沈白沉思的時候,突聽柳畫屏問他道:“沈白,我若是嫁給別人,你甘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