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當這句話問出口后,他就想起了劍域內,淼淼眼角掛淚,可眼里毫無情愫的模樣。
那些受刑的雖然只是個幻象,可自己一個七八歲就見血的人看了,依然不忍直視。可她一個小姑娘,為何能鎮定自若地實施這一切?且她自己也說,受刑之人的痛苦她亦能感受,可從頭到尾,她一聲都未發出,這種事,是靠忍耐力能夠做到的嗎?
想起自己的秘術曾傷過她,那黑色絲線其實都以自己身體內天女魃血脈為媒介的。絲線曾沒入她的心臟,天女魃之血應是融入其中了。所以,忽然心性變得如此冷硬,甚至帶有一絲神性,會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是與不敢細想了。
以往,在秘術下活下來的人,的確會性情大變。陽光開朗的人,可能會變得極端陰暗,可像淼淼這樣,雖出手像極了了他們云山氏,可卻又能保持神臺清明的,他可沒聽說過啊!
十八獄中,他分明感受到了淼淼身上散發的天地法則威嚴,那一刻,淼淼宛若神,好似真是冥界之主一般,令人心生敬畏的同時又不敢直視。
若是如此的話……
豈不是自己的血與淼淼徹底融合了嗎?
這感覺……
他的臉不知不覺紅了。
那什么……
雖然是無意的,但,但如果血脈融合的話,他應該負責吧?
他偷偷瞄了一眼淼淼,臉更紅了。
雖然是個臭丫頭,其實……
還挺好看的。
大兄,對不起了。
雖然你喜歡淼淼,但是我得對淼淼負責。
“與,與?”
是江蹙眉,眼底已浮出明顯的不耐,“你在想什么?琴在問你話。”
“啊?啊?”
是與回過神,對上自己大堂兄那臉,只覺心虛莫名。
他漲紅著臉,有些結巴地道:“我在想淼淼說的劍域是什么……”
是江從來沒想過,這個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弟弟還會撒謊,便蹙眉道:“這屬于他們山門秘技,若她不說,你不該打聽。”
“我就琢磨琢磨……”
“大公子。”
是琴打斷二人的對話,道:“剛剛我感知淼淼姑娘的靈力,滿含殺氣,我怕是秘術的后遺癥浮現了……等回了云山,還是讓淼淼姑娘好好修養……最好近期不要出去……”
是琴想到淼淼跟那些奴隸接觸的場景,垂下眼道:“山門中人避世不出,她被師門保護著長大,活人祭祀的事怕是見不得。我擔心她見了受不了,可能做出什么事來……”
“秘術后遺癥……”
是江想到那些在秘術中活下來的人,又看了看淼淼,輕輕搖頭,“但她神臺清明,并不癲狂。”
“許是與她修煉的功法有關。”
是琴道:“她修習的功法頗為精妙,上次我便感知出,即便是昏迷,功法也能自我運行,自動吸收天地靈氣,許有什么特意之處能壓制秘術的后遺癥吧。”
她頓了下又繼續道:“大公子,秘術其實可解,只是……”
是江垂下眼,沉默良久,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
頓了下又道:“若真有那天,她也愿意,我想父親不會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