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桃報李。
楚王如此上路,淼淼自然也不會“虧待”她。說來,她與楚王也無甚仇怨,見他被折磨得都瘦了,而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所以是時候開始屬于神醫高人的表演了。
竭澤而漁總不是好事。
楚王胖著,留著慢慢玩。
兩日后,淼淼設下了引魔陣,楚王邀請了滿朝大臣前來觀看。
淼淼穿上道袍,挑劍燃黃紙,阿稚躲在玉瓶里吐出黑色魔氣,一頓乒乒乓乓的,“魔物”死了。死的那一刻,香氣滿天,華光陣陣,楚王興奮激動地喊道:“好了,好了,黑紋消退了!啊,寡人終于能哭了,啊,太好了!”
羋固也激動地揉著自己的臉,淚流滿面地道:“上蒼保佑,總算能哭了!”
一時間,引魔陣外哭聲陣陣,皆是喜悅之淚。
淼淼也在笑。
她也很高興。
以后不會再有活人祭祀了,迷信鬼神的人也最怕鬼神。天道到底還是偏愛正道的。如天道傳音只傳于她一人,那么這事可能后面還會有反撲。但現在天道傳音給了所有人,所有人都以為她有能與天地溝通的能力,故而將她腦補成了得了上古巫族傳承的人。
山門對于世人來說很神秘,里面若有巫族也不奇怪。
聰明人就愛腦補,都不用淼淼解釋,這些人就自動幫她填補了所有邏輯漏缺,當真是省事了!
楚王病好了,彌漫在楚國王宮上方的烏云也漸漸散去。一連幾日,楚王都是大擺宴席,連那對修士成見頗深的太后也參加了宴會,對淼淼也和顏悅色了起來。
宴會進行到最后一日,錢王后忽然提出了希望淼淼幫其兒子看病的事來。楚王亦很疼愛這嫡子,只是在見識了淼淼那些手段后,他也不敢直接下詔,只拿著酒盞喝了一口酒后,對淼淼道:“縣君,寡人就這么一個嫡子,你看看能不能再在王宮小住幾日,幫寡人王兒調理調理身子?”
淼淼起身行了一禮,道:“既是國君相請,淼淼自不敢托辭。只是有一事……”
淼淼看向楚王下首邊的王子,道:“小王子乃先天不足之癥,若想完全好,只有一條路可走。”
“是什么?”
錢王后有些焦急地道:“無論什么法子,我們都愿意試一試。”
淼淼沉思片刻,道:“唯有修行,或可得長壽。”
“什么?!”
太后驚呼了起來,“這如何使得?!這可是我大楚的儲君,將來是要繼承王位的,如何能與旁人一樣,去修行?”
淼淼輕輕搖頭,“那就恕我愛莫能助了。”
楚王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他悶悶地喝了口酒,心里感覺煩躁極了。
他雖貪圖享樂,但畢竟當了多年君王,并非蠢貨,豈能聽不出淼淼話里的意思?
先天不足的意思就是……
王兒壽數有限,若不修行爭取下,怕是短命之相。
其實這話也不用淼淼說。
王兒是他第五個兒子,是王后吃了無數藥才得來的兒子。因著用藥多了,這孩子生下來便有些不好,身子一直孱弱得很。如今十二歲,可一點都沒十二歲少年郎的朝氣,病怏怏的,一陣風都能刮倒。
為了安撫王后,同時也不希望朝堂因儲君一事起爭斗,便早早將他立為太子。只是,雖然立為了太子,可太子的身體卻是一天不如一天,連他這個當父親的都看得出來,兒子怕是沒幾年可活了,身為高人子弟的楊淼淼又豈能看不出來?
他眼神陰鷙,盯著淼淼道:“當真別無他法了嗎?”
淼淼輕輕嘆了口氣,“強改命數是逆天之舉,即便我今日給了太子丹藥,能好轉些,可若只走尋常路,那命數便只是命數。我山門里,將修行之事也叫作逆天之舉。筑基大圓滿后,便要經歷金丹天劫,金丹大圓滿后,要經歷元嬰天劫……
金丹三重雷,元嬰九重雷,化神二十七重雷……一道道天雷下,不知多少道消身隕,這便是天道為我等企圖成仙之人設下的天劫。故而,修仙亦是修命數,同是逆天之舉。
太子生來不足,人間久久不得落根,普通藥石固然能得幾日壽數,可這人,若不能壽終正寢又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