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驚動宮庭的話,僅憑隱者侯的影響力,我們就很難有勝算。”
家臣們你一言我一句地討論著襲擊綠穗領可能造成的后果,并紛紛作出“前景不妙”的預示。安德烈聽得臉色陣青陣紅,然而哪怕再狂妄如他,也無法忽略輝帆艦隊的名號。
早在連吉亞家崛起以前,輝帆艦隊便已穩坐“帝國南境最強艦隊”的寶座上百年的光陰,據聞其艦隊戰力足以與常駐帝都的中央艦隊相匹敵,甚至被定位為帝國南方的秩序基石。哪怕近代以來連吉亞家麾下的黑鋼艦隊急速崛起,但能否有資格挑戰“南境最強”的名號,也還是相當值得商談的事情。
今次司登公女前往綠穗領訪問,在某種程度上亦可看成輝帆領與綠穗領結盟的征兆。對渴望把綠穗領納入隸屬的連吉亞家來說,這絕對是足動搖其戰略天平的重擊。別說調用黑鋼艦隊前往討伐了,光是如何重整戰略方針都是問題。
家臣們齊心協力編織出婉拒的羅網,讓安德烈無法寸進。對那可憎賊子居然無計可施的屈辱感,沖得連吉亞公子頭暈眼花。就在安德烈緊握著拳頭、準備破口大罵的當口,一悅耳的女聲在會議廳里響起。
“自己嚇自己很有趣嗎?如此熱衷討論捕風捉影的事情,卻對主君受到的侮辱視而不見,連吉亞家臣的素質什么時候墮落到這等地步了?”
悅耳女聲吐露的毒辣言語化成無形的巴掌重重抽在眾人臉上。挨巴掌的家臣們紛紛露出錯愕神情,隨即不約而同地把憎嫌視線投向聲音傳來的位置,跟著卻詫異地挑起眉頭。
會議室角落的是一位全身籠罩在灰袍下的神秘女子。雖然臉龐被帽沿陰影遮住而看不清容貌,但那妖艷紅唇卻翻起嘲諷的弧線。
“難道不是嗎?說到底要對付的只是夏爾菲家,把司登家干涉當成討論前題只會陡添混亂。讓司登家乖乖旁觀的方法多的是,不過對你們那顆比蠢驢聰明不了多少的腦袋來說,或許是難理解了點。”
“哦哦!哦哦哦!”灰袍女子痛斥家臣們的話語完全戳中了安德烈的癢點,蘑菇頭公子情不自禁地擊掌贊嘆。“說得太好了!你是什么人?”
“我叫厄休拉。”灰袍女子朝安德烈鞠躬致敬。“尊敬的公子閣下,‘無形者’愿意為您效勞。”
“無形者?”安德烈對這名字并無印象。
“你手中那份紙卷,便是敝社的商品。”叫厄休拉的灰袍女子,指了指那被安德烈踩扁的紙團。先前正是她送來了綠穗領的情報,但收下酬金后卻并未離開,而是悄然隱蔽在會議室角落,直到此刻抓準時機站了出來。
“敝社名叫‘無形者’,因而只出售看不見的商品。”厄休拉注目著安德烈,從那雙魅惑的紅唇中吐出極危險的言語。“比方說,綠穗領的破滅。又比方說,司登公女的芳心。只要出得起價錢,您需要的商品敝社大都能替您弄來。”
“嚯嚯?”安德烈當即瞪圓眼睛。“此話當真?”
“當然。一直以來敝社都為具備實力的客戶提供優質服務,只是許多時候其成果并不會被記錄下來。當然您希望的話,今次也一樣。”
自稱“無形者”的灰袍女子,自然而然地走到會議桌前,而被擠到旁邊的家臣們則面面相覷。厄休拉身上籠罩著可疑且危險的氛圍,家臣們為此警惕著,但卻無人敢在這當口掃自家少爺的興。
家臣們再度把求助視線投向那邊的鎧劍士亞安,然而后者卻儼然事不關己般的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