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劍被彈開的那刻,克洛耶就體悟到自己贏不了鎧劍士的事實。
贏不了的關鍵,在于對手那要塞等級的恐怕防御力。黑鋼領原本就以擅長武器鍛造而聞名,那套鎧甲更是其兵工業的巔峰之作,并且還附上了特別加持。哪怕被艦炮命中也能安然無恙的宣言,絕非夸張之辭。
要攻破鎧劍士防御的戰法有兩種,一種是從正面予以遙遙超出戰艦主炮的破壞輸出,二種是從側面的鎧甲弱點切入。第一種戰法當然不可能做到,但就算想實施第二種戰法也很難找得到弱點。
應該說鎧甲當然是有弱點的,但鎧劍士本人卻沒有。
哪里要注意防御,哪里可承受重擊,哪里可充當武器,亞安對那套鎧甲熟悉得有如自身軀體。不論克洛耶如何努力抓住死角,鎧劍士都能以微幅動作移動鎧甲將其化解,繼承以大劍放出必殺一擊。
當然克洛耶也屢屢躲過亞安的斬擊,但那就像走鋼絲般的危險。
這場超高水準的攻擊持續數回合,不論是安德烈還是連吉亞家臣,差不多都看得呆掉。切裂地面的劍氣與重擊耳膜的爆音,令得眾人紛紛驚惶后退。或許在外行人眼里這場激烈攻防誰勝誰輸都不奇怪,然而相比起依仗鎧甲防御的亞安來,持繼揮劍的克洛耶卻先一步迎來界限。
察覺到這點的亞安猛然改變了防御架勢,就像要將對手徹底壓倒般的,揮出一記前所未有的大橫斬。那樣的斬擊根本無法躲閃,克洛耶只能舉劍格擋。
深達骨髓的沉重斬擊,讓克洛耶的四肢身軀發出哀鳴。
“嗯?”
亞安放出的大橫斬掀起地上煙塵,彼時一人影突然從煙塵中現身。
不知從何時起潛伏著的無形者,抓住鎧劍士露出破綻的瞬間現身,揚手射出數枚飛刀直取其頭部。時機絕妙,哪怕亞安也無法立即停下放出的橫斬,但匆忙還是舉起手臂擋下了朝著門面射來的飛刀。
不過那飛刀本來就是誘餌。
伸手格擋飛刀的亞安失去視線,雖然只有瞬間,但已足夠厄休拉沖到近前,把那把彎曲的蛇匕全力刺進鎧甲的縫隙。
亞安發出悶哼。
雖然被刺中的瞬間便收緊肌肉防御,然而終究還是被刺傷。蛇匕上涂著厄休拉極少使用的劇毒,只消擦破皮膚便足以令巨象即時崩亡——這樣的自信讓厄休拉稍稍放松,然而背后卻傳來克洛耶激烈的喊聲。
“快退下!”
聽到聲音的厄休拉反射般的退后,然而亞安的動作卻更快。
以沉重鋼鎧包裹的右腿,化成媲美攻城錘般的兇暴鐵柱,將閃避不及的厄休拉給打飛了出去。那被灰袍包裹的妖嬈軀體,宛如被打爛的棒球般朝向后方飛了出去,落到地上,又翻滾好幾周。
當克洛耶趕過去時,厄休拉半張臉都腫都起來,從激烈咳血的光景來看,恐怕有好幾根肋骨都折斷。僅僅因鎧劍士的一腳,無形者中的頂尖暗殺者便無法再動彈。
克洛耶臉色鐵青的扶著厄休拉,抬頭望向那邊的鎧劍士。
在其注目下,鎧劍士從腹部緩緩抽出那把蛇匕,把玩般的放到眼前。雖然蛇匕前端確實有血跡,但本人卻全然沒有中毒的跡象。倒不如說,剝開那城塞般的防御力后,其深不可測的體力更讓對手為之絕倒。
“蠻有趣的小技倆。”
鎧劍士冷笑著,涂滿劇毒的蛇匕在其手中如同豆腐般被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