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交不出稅金的人都會被抓到縣衙去,每天戴上沉重的枷鎖在縣衙前的廣場上示眾。
每年秋收之后,都會有一大批交不起農稅的老百姓戴著枷鎖站死在縣衙廣場上!
這并不奇怪,這戴枷鎖示眾是不允許喝水吃飯的,只有在取下枷鎖之后才能夠。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就算是身體再好的人,連續站上一天,都得昏迷過去,何況現在新上任的縣令從到位之后,就傳出了酷吏的稱號,在追責稅金方面可是極為心狠手辣。
如此一來,那些原本有些興奮的村民就感覺一盆冷水潑在了自己頭頂上,原本沸騰得好似剛出爐鋼水一般的心思頓時就冷卻了下去。
他們并不傻,但之前對家鄉的思戀沖垮了他們的理智罷了。
可現在理智一回來,他們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那戶房吏典的話抱有禍心。
如果自己回去的話,村民們一散開,就只能任由那些衙役勒索拷打了。
而在這里,在桃源谷,就算是那位戶房吏典也不敢有任何冒犯。
這或許就是張大爺所說的團結就是力量?
在方小悅費了一些嘴巴皮子后,絕大多數的村民都冷靜了下來,決定不搬回去。
當然,他們也不傻,之前稻谷豐收,現在土豆豐收,桃源谷內那么多糧食,想要吃的話,足足可以讓他們吃上好幾年不挨餓了。
要知道,回去之后,那些田土未必就能夠有這樣高的產量。
并且最關鍵的是,張大爺說桃源谷不納稅!
這無疑就讓村民們吃了一根定心糖!
但問題是絕大多數的村民愿意留在桃源谷,可依然有極少數的人想要離開桃源谷。
譬如朱大升的女婿邵牛兩口子,再譬如幾戶家里有些田地的人家。
那邵牛是最堅定的回鄉派,至于他老婆朱稻花則是夫唱婦隨,跟著走了。
反倒是朱大升本人堅決反對回去。
可問題是人家小兩口要走,他作為老丈人也管不住啊,畢竟這個位面里,想要管住邵牛,還得邵牛他老子。
可邵牛的父親早就在北月軍入侵的時候被殺死了。
所以,就他那個小家庭而言,邵牛是家長,是戶主,他說了算。
至于那幾戶家里有些田地的人家要走,方小悅也攔不住,他又不是奴隸主。
當然,好說歹說都要走,他也沒硬留,只是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每家按人頭,每人由桃源谷送了兩百斤土豆。
這兩百斤土豆一個人湊合著吃,也能夠吃到農作物收獲了。
并且方小悅還派人派馬,將他們一家老小連同土豆都直接送回了家。
桃源谷里的刺頭,不安定因素送走了,方小悅也松了一口氣。
他們愿意走,以后是好是壞,也不管他的事情了。
實際上,離開桃源谷的人家真的沒能落個好下場。
他們前腳一到家,后腳村上的駐役就來了。
所謂的駐役便是新任縣大老爺搞出來的花樣,大概意思就是為了核實各村村民人口,落實賑災糧的發放,在各村放了一個臨時工,大概就是正經衙役跟班的跟班,沒薪水,但可以借著官府之名氣欺壓一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