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父皇快下旨吧,我也給八弟寫封書信,免得他做什么傻事!”朱標聞言也立刻贊同道。
朱元璋這時也有些亂了方寸,正所謂關心則亂,身為父親,在得知兒子可能會出事時,哪怕是他也難以保持冷靜,現在聽到李節的提醒也終于醒悟過來,當即拿起紙筆就親自寫了一首圣旨。
錦衣衛指揮使毛驤也被緊急召見,李節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錦衣衛指揮使,只見毛驤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長方臉,一雙細長的眉眼閃著精光,看人的目光頗為陰冷。
毛驤這個人在歷史上的記載很少,據說他本是武將,曾經平過叛打過倭寇,深受朱元璋信任,許多人都說他是第一任的錦衣衛指揮使,但并沒有明文證實,不過有一件事卻可以證實,那就是胡惟庸案背后,毛驤出力甚多,受牽連的那些文臣武將,許多都是被毛驤親自帶人抓捕的。
李節在打量毛驤,毛驤也在打量著李節,對于李節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太子伴讀,錦衣衛那邊早就注意到了,更何況他還是李善長的孫子,所以李節也早早的成為錦衣衛的重點觀察對象,不過因為李節平時老和朱允熥混在一起,錦衣衛可沒膽子監視皇子皇孫,所以毛驤對李節了解的也不多。
“這個毛驤不好惹,但也沒幾天活頭了!”李節很快就對毛驤做出一個判斷道,能成為朱元璋身邊的情報頭子,而且還在朱元璋的指使下掀起胡惟庸大案,這個毛驤肯定有著過人之處,但諷刺的是,歷史上的毛驤也被牽扯到胡惟庸中,最終被賜死。
算一算時間,胡惟庸也快結束了,只要李善長等幾個老臣被處死,朱元璋的目的也就達到了,正所謂‘狡兔死,走狗烹’,毛驤這種人也就到了被清算的時候了,所以李節決定離他遠一點,免得他死的時候把鮮血濺到自己身上。
正在這時,朱元璋的圣旨和朱標的書信也寫好了,隨后朱元璋將這些親自交給毛驤厲聲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到潭王手中,最好能趕在前天的圣旨之前,如果潭王有什么意外,朕要你的狗命!”
“末將遵令!”毛驤竟然以軍禮回復,似乎在他眼中,朱元璋不是皇帝,而是統帥三將的大將軍,所謂軍令如山,他只管接令,從不問緣由!
毛驤領命而去,殿中的朱元璋和朱標也都稍稍松了口氣,只不過想到長沙路途遙遠,前一道圣旨又提前走了一天兩夜,誰也不敢保證第二道圣旨能提前送到朱梓手中,一想到這里,父子二人的心也再次提了起來。
下午的時候,李節與朱允熥依然像往常一樣出宮,不過在馬車上,朱允熥也好奇的問起李節今天上午的事,因為他和朱標去見朱元璋,花費了不少時間,直到上午快結束時才回到大本堂。
李節并沒有把朱梓的事告訴朱允熥,因為這件事需要保密,至少朱元璋不愿意讓更多的人知道,畢竟萬一朱梓出事,這就是老朱的家丑,他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兩人來到玻璃作坊,相比前段時間的大工地,現在的玻璃作坊已經修建的有模有樣,大體的建筑已經修建的差不多了,材料也準備好了,馬哈沙更是與一些色目工匠商討出一套玻璃的燒制工藝,現在就差實踐了。
“嗚嗚嗚~”不過李節兩人剛進就作坊,就聽到一陣悲切的哭聲,似乎還不是一個人哭,兩人聞聲也走了過去,只見在食堂那里圍了一群人,哭聲就是從人群中傳出來的,圍觀的人有人出言勸說,有人則是搖頭嘆息。
“發生了什么事?”李節和朱允熥看到這種場景也有些驚訝,彼此對視一眼后,也立刻讓人前去詢問。
結果派去的人很快就回來稟報道:“啟稟殿下,人群中有泉州來的工匠在痛哭,說是他們在泉州的家人被倭寇所殺,他們今日才接到消息,所以才會如此悲痛!”
“又是這幫該死的倭寇!”朱允熥聞言也立刻咬牙切齒的道,相比北方的邊患,倭寇雖然威脅不到大明的江山,但卻防不勝防,就像是一只吸血的蚊子似時,時不時就會叮上一口,偏偏還打不著它,簡直能把人氣死。
李節聽到這里卻是心中一沉,倭寇對大明來說雖然只是癬疥之疾,但它卻影響到大明一個十分重要的政策,那就是海禁,而且朱元璋在之前已經下旨開始了海禁,每鬧一次倭寇,海禁就會嚴上幾分,如果不加以阻止,遲早都會達到“寸板不許下海”的程度,到時再想扭轉海禁就難比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