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怎么用?”沙哈魯拿起一塊樹皮端詳了片刻,隨即又向老大夫問道。
“只需要磨成粉沖服即可。”老大夫再次回答道,這也是明人使團禮單上的說明。
“好,立刻給父親服下!”沙哈魯當即吩咐道。
其實按照最穩妥的辦法,沙哈魯應該找幾個患病的人來,然后讓他們先服用金雞納樹皮看看效果,可是現在帖木兒的病情危急,根本沒有時間再讓別人試藥,所以沙哈魯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反正不治也是死,還不如賭一把。
老大夫這時也豁出去了,對于他來說,給帖木兒服用金雞納樹皮同樣也是一場豪賭,如果賭輸了,那肯定是難逃一死,可能比之前死的還要慘一些,但也沒什么區別,但若是賭贏了,那他就發達了,不但他會受到重重的賞賜,甚至連他的兒孫都會跟著沾光。
樹皮很快被磨成粉末,然后加水調成一碗湯汁,昏迷中的帖木兒也被扶了起來,只是這時他已經失去了意識,更不知道吞咽,所以湯汁根本喂不進去。
面對這種情況,沙哈魯也只能命人將帖木兒的嘴巴撬開,然后將藥汁硬灌了進去。
接下來就是讓人焦灼的等待了,所有大夫全都伸長脖子,觀察著帖木兒身上的任何變化,特別是那個老大夫,幾乎守著帖木兒一動不敢動。
沙哈魯同樣也耐著性子等待,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耐心也在一點點的消磨掉,特別是看著父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絲毫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這讓他也慢慢的將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隨時都可能抽出腰刀將這些大夫砍殺當場。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終于到了下半夜時,沙哈魯的耐心也終于消磨光了,只見他霍然起身,眼看著就要拔刀殺人時,卻忽然只見那個守在帖木兒床前的老大夫驚喜的大叫道:“退了!大汗的燒退了!”
“什么!”沙哈魯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驚喜的沖上前推開擋路的大夫,快步來到了帖木兒的床前。
“大汗的燒退了!大汗的燒退了!”老大夫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一個勁的沖著沙哈魯重復著這句話。
沙哈魯一把將他推開,然后伸手放到了父親的額頭上,結果讓他驚喜的發現,父親的額頭果然不像之前那么燙了,甚至呼吸好像也平穩了一些。
“太好了,藥果然有效!”沙哈魯驚喜的大叫一聲,隨即一把拽過狂喜中的老大夫再次吩咐道,“這次你立大功了,繼續給父親用藥,只要治好了父親,我保你祖孫三代的榮華富貴!”
老大夫這時也從狂喜中清醒過來,當即連聲應是,而他身后的其它大夫也都是神情各異,有些慶幸自己終于不用給大汗陪葬了,有些則懊惱為什么不是自己提出用金雞納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