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
云朝朝和他說話的時候,從來也沒有溫柔過。
再加上一身的潮牌的加持。
怎么看都和溫柔或是女人味,有那么一點點的距離。
“皮筋你要還是不要?你怎么一天到晚,都讓我把手舉這么高?”某位姑娘想起了早上的那支漆筆。
“哦,要,謝謝……不好意思。”潮長長借皮筋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但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人家小姑娘頭上扎著的這一根。
“我回去找根皮筋。”云朝朝看了看潮長長,“沒事我就走了啊。”
“好。”回答完,潮長長才想起來自己剛剛忽略的事情:“你說幾號?”
“27。”
“是下個月27嗎?”潮·畫工·長長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時間來不來得及。
“是的。”云朝朝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冷冷的,沒有什么表情。
和潮長長在山村的時候,看到的高冷神仙姐姐差不多。
“下個月27的話,就還有將近40天的時間,”潮長長在腦子里面預估了一下時間,“應該來得及!你去找皮筋吧,我也回去畫底稿了。”
一段介于愉快和劍拔弩張之間的,帶點火藥味,又帶點別的什么說不上來的味道的談話結束之后,自以為已經主導了話題方向的潮長長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他連這次談話的初衷,都沒有解決。
底稿。
到底是今天夜里給,還是明天早上給?
潮長長長這么大,身邊出現過很多女孩,就各種各樣的。
他自認為自己是一個比較會聊天的男生。
也自認為比較會看人。
但他完全都看不懂云朝朝。
像一團迷霧。
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生氣。
也不知道生氣的點在哪里。
云里霧里的潮長長,想著想著就笑了。
這是一個充滿自嘲意味的笑容。
他到底是有多自戀,才會覺得自己比較會看人?
在他受全校女生追捧的那些年,他誰都沒看上,最后看上了一個水淼淼,還放棄了哈佛和耶魯。
他這樣的眼光,要是也算【會看人】,那這個世界,大概也沒有什么不會看人的人了。
如果他早走半年。
是不是就不會在聯合國青年代表大會上演講?
如果他早走半年。
是不是就不會有成人禮的全民熱搜?
如果這些都沒有,是不是就不會有人關注到旋轉廣告牌的事故?
潮長長越想越多。
越多越難過。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開始認為很多事情,都是自己的責任。
這種【責任感】,壓得他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根本就睡不著覺。
一閉上眼睛,就好像睡在了云里,虛空縹緲,沒有支撐。
然后從云端下墜,自由落體。
再然后,他就驚醒了。
作為首負家唯一沒有尋死過的人,潮長長希望自己可以擔起所有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