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呶~就是他,我聽得真真的,警察都找上門來了!”對門那戶是一大家子在住,爺爺奶奶姥姥姥爺爸爸媽媽媳婦兒子的,到底幾個人聶晁也沒數過,碰見過幾次那家的小孩,典型的熊孩子,讓人看了就想上去踹一腳。
屋內靜悄悄的,聶晁把外面的聲音聽得真切,嘰嘰呱呱的吵得他心煩,本來心情就臭得跟狗屎一樣了,聶晁怎么也忍受不了這種人在背后議論自己。
他踢踏著人字拖鞋,幾步躥到門口用力把門拉開,正站在兩階樓梯上過嘴癮的老太婆唬了一大跳,但她們沒有被抓現行的羞恥感,反倒是用一種讓人極其不舒服的眼神在打量聶晁,過程中還彼此對視,那意思就像是說“看吧穿得人模狗樣兒哪知道能干出這種事”。
聶晁平常就很不喜歡這種到處說人八卦的老太婆,為老不尊,素質低下,坐個地鐵上個公交都要人讓座,搶打折奶粉和免費大白菜的時候勁頭兒能抵得過十個他,這種人還需要人讓座嗎。
還有現在,屁事不清楚就在他家門口指指點點,聶晁最他么煩這種吃飽撐的沒事干的閑人,手一拍門框,跟個流氓似的,“小爺我聽著呢,你當我面說,我看能從你那張塞了狗屎的嘴里拉出什么黃金來。”
有時候道理是講給能聽得懂的人聽,像她們這種人顯然不在聽得懂的范圍內,聶晁不會跟這種人浪費時間,也指望他品格多高尚,他就是一個小山村里爬出來的,學不來城里人隱忍那套。
別人讓他不爽,他就讓對方不爽十倍,膈應人誰不會。
那倆老太婆驚訝于聶晁的沒禮貌,臉色當即就變了,怪叫起來,“哎呦!聽聽!聽聽!左領右舍的都聽聽啊!這說得是人話嗎?年紀輕輕的就這么沒素質,爹媽是怎么教你的,這么沒家教!”
不提爹媽還好,一提聶晁就更加來氣,“對不住您咧!我從小沒爹沒媽,所以沒人教我在人家門口議論人,您素質高,高到閑著沒事在樓下廣場跟買蘿卜菜的大嬸兒說自己兒媳婦是攪家精,肚皮風水不好生不出兒子,要給自己兒子找個能生的好給你們家生個嫡子來繼承皇位!”
這是他下班路過廣場想貼個手機膜的時候,在旁邊聽到的這個老太婆說的。家長里短婆媳關系很正常,但經聶晁這么一嚷開,整棟樓看熱鬧的人都聽到了,包括躲在門后偷聽的老太婆的兒媳婦,氣得臉色發黑,嗷嗷叫著沖出來要跟老太婆拼命。
“好你個死老東西!老娘嫁到你們家當牛做馬這么多年,生不出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你兒子種跟黃瓜進去你還想結出西紅柿啊!”
場面一頓陷入混亂,兒媳婦和婆婆在樓梯口就扭打起來,那倆熊孩子拿著水槍在周圍噠噠噠的四處噴水,玩得不亦樂乎,甚至還往聶晁身上噴。
聶晁磨了磨牙,把其中一個熊孩子提溜起來,然后單手搶過他的水槍,拔掉裝水那個塑料泡泡,直接把水淋在熊孩子的頭上,熊孩子哇一聲哭出來。
孩子的哭鬧聲引起了打成一團的婆媳二人的注意,見自家孩子被欺負,那個媳婦嗷嗷叫著沖過來就要打聶晁。
聶晁把孩子丟給她,狠狠呸了一口,“在他媽來煩我一下試試!”
說完就砰一聲把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哭嚎聲,對方要怎么樣他已經不想管了,他都媽的遇上鬼了,還管娘的什么破事兒!
聶晁把自己捂進棉被里面,心亂如麻,腦仁疼得直抽抽,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全他媽是那天晚上的場景,他暗想自己要完了,命太衰。
恐懼被慢慢放大,聶晁感覺背后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甚至不敢回頭,不敢去看這個屋子的任何一個角落,特別是床底,總覺得會猛地冒出一個死人頭,再一口把他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