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都料,您有什么事嗎?”秦曉鸞微笑著問道。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和秦家班一起搶于府新宅的勾家班班主勾子楚。
勾子楚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兩手拎著禮物,無所適從地搖晃著身體。
秦曉鸞笑了笑:“進來吧,先喝杯熱茶,有什么事咱們慢慢說。”
進到屋里之后,勾子楚仍是提著禮物,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秦曉鸞把他接引落座之后,笑著說道:“勾都料,講年齡,我是您的后輩,應該我去給您拜年;講資歷,您和我父親是一輩的,也該我這個小輩去拜訪您。這還讓您先來咱家,曉鸞真的過意不去。來,您先喝口茶。”
說完之手,雙手捧著茶杯遞了過去。
勾子楚受寵若驚地接過茶杯,喝了兩口熱茶,呆滯地望了秦曉鸞一眼之后,一聲不吭地起身跪了下去!
秦曉鸞大驚,急忙雙手托起:“勾都料,您這是干什么?這不是折煞小女嗎?”
勾子楚這才站定,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秦班主,之前是勾某對不起你,今日特地來請罪來了。”
秦曉鸞急忙說道:“勾都料,您這是說的哪里話來?要說同行之間,在業務上面相互有競爭,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至于后來賴利頭嘛,說實話當時是挺生氣的,不過想一想,這同行嘛,既是親戚也是冤家。這舌頭和牙齒打架,也就是個小事。現在大家都好好的,就別再計較那些了。”
勾子楚垂下頭:“秦班主,先前我還覺得你是個小小女子,心里很是瞧不起。就你現在說的這些話,我真是羞愧得無地自容啊。”
秦曉鸞答道:“勾都料千萬別這么說。作為小輩,我需要和您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勾子楚搖搖頭:“秦班主坦誠相待,我也就不繞圈子了。今日勾某是有一事,不得不厚著臉皮登門拜訪。”
過年,對于營造隊伍來說,是個很重要的時間。
原因很簡單,畢竟農村里絕大多數都是農民。想要蓋房子,除了因為娶媳婦這樣的大事之外,就是家里存夠了錢。
而農民存錢,唯一的收入也就是來自于田里。
也只有到了豐收的年成,糧食賣出去之后,才能知道家里具體存的錢夠不夠蓋房子。
而秋收之后,入冬的時間就那么長,因而大多數都會選擇來年開春之后動土。
所以,以往每年這個時候,勾子楚家都會不斷有人上門,定下來年營造之事。
可是今年,沒有,一個都沒有。
秦曉鸞睜著雙眼,無辜地望著勾子楚心想:這關我的事嗎?
事實上,這還真關她的事。
現在在落鳳鎮,秦家班絕對不是一個營造隊伍那么簡單。
光是營造隊,就有一百來人。加上服裝廠八十多人,采石場六十多人,磚窯四十多人,全部加起來光是正式員工都有四百人了。不僅如此,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繼續招人是肯定的。
可別小看這四百人,所引起的變化可是巨大的。
光是后勤方面,幾百人所需的采購數字就不是個小數。落鳳鎮本來就不大,可以說那些賣肉賣菜的,所能找到最大的客戶就是她們了。
除此之外,還有賣米的、賣布的、賣油的、賣各種調料的、賣瓜果的,誰不是眼巴巴看著秦家班?
就別說這些了,就算你種田,能和秦家班搞好關系,都有用不完的農家肥。
回龍鎮本來就不大,這么一來,鎮上的人多多少少都會直接或間接地和秦家班產生關系。
就算沒有直接商業關系的,也會考慮到另外一件事。
秦家班的待遇,甚至比一些自己做小生意的還強。這一點,現在在落鳳鎮那是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