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這種以小吃大的商業吞并,對秦家班自身的管理構架而言,將會形成一個很大的沖擊。
首先就是勾子楚的位置不好安排。作為當初落鳳鎮最大營造隊伍的當家人,別說是現在手下的蘇逍黃鐵柱,就算當年自己老爹,也是被他壓了一頭。
因此從能力和資歷上來講,至少得安排到副班主這個層次。
可是這么一來,原來秦家班的人會怎么想?
如果安排得和蘇逍黃鐵柱一個級別,就算勾子楚本人不介意,他手下那些人又如何能服氣?
秦曉鸞還在猶疑,勾子楚雙手抱拳說道:“秦班主莫非有所懷疑?勾某今日對天發誓,自今日起我勾子楚此生若是有半點對秦班主不忠,對秦家班不義之舉,叫我墜橋基而亡。”
這話一出,連一邊的黃鐵柱夫婦臉上都變了顏色。對工匠而言,這可以說是最毒的毒誓了。
由此可見,勾子楚還真是真心實意。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秦曉鸞若再是拒絕,無論勾子楚還是其它聽來,就是仍然心有芥蒂,不能接納了。
這個問題確實難倒了秦曉鸞。
她抿了抿嘴唇,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腦子飛快地動了起來。
以現在這個年代的做法,很難妥善地解決這個問題。那么現代管理體系中有沒有合適的辦法呢?
秦曉鸞眼睛一亮,腦中冒出了一個詞:勞務外包!
打定主意之后,微笑著對勾子楚說道:“勾班主,既然如此,那我就實話實說了。雖然我完全相信您,但若是秦家班整個收編勾家班,無論對你對我,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這一點,您應該也能想得到。因此,關于收編勾家班一事,咱們就別再提了。您先別急,聽我講完。”
“現在勾家班遇到的困難,也是客觀事實存在。秦家班再怎么愿意幫忙,也不可能對客戶說,我們不做你們去找勾家班做。這也是個客觀事實。”
“我的意思是,咱們在這兩者中間,采取一個比較折中的方案。兩家既各自獨立,又聯合在一起,共同把業務做大。”
“具體的做法就是,咱們秦家班現在的業務多,接到的訂單中,把其中部分工序交給勾家班做,我們兩家之間整體結算。將來秦家班業務少的時候,您接的多的活也可以分包一部分給我們做。您看這樣行不行?”
這話聽在勾子楚耳里,馬上曲解了秦曉鸞的意思。
在他看來,這就相當于說“我可以收你們。不過呢咱們秦家班的是親兒子,你們呢就是收養的干兒子。”
勾子楚心想:秦班主這么區分也無可厚非。
再說了,她的那些顧慮也確實存在。
干兒子就干兒子吧,咱本來就不是親兒子。
再說了,干兒子怎么了?干兒子也是兒子。咱多為家里做事多孝順點,干的也能變成親的。
這么一想之后,也就不再堅持,當即爽快地應了下來。
事情到此,可算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了。
黃鐵柱更是樂不可支。昨天都還在擔心開年后的人力問題,今天就這么輕易的解決了。
“勾班主,現在都是一家人了。等下去我家咱喝兩杯?”黃鐵柱上前摟住勾子楚的肩膀說道。
“兩杯哪里夠?至少得喝三杯。不過鐵柱兄弟,有一點我得先說清楚。你要是再叫什么勾班主,我就不去了。以后,這落鳳鎮就只有一個秦班主。”勾子楚大聲答道。
“哈哈哈,好好好。老婆子,趕緊回家,弄點宵夜的,我和勾老大劃劃拳。”黃鐵柱哈哈大笑。
陳大娘笑瞇瞇地說道:“柱子,你傻了吧?去你們家干啥?你們家現在什么菜都沒,都在我家呢。要喝,就到這兒喝。黃嬸,走走走,咱兩去廚房。”
黃鐵柱撓著后腦,嘿嘿笑了起來。片刻之后,突然記了起來:“唉,多搞兩個菜,我去把蘇逍那老小子叫來。不然明兒個他要知道這頓酒沒叫上他,肯定得哭鼻子。”
勾子楚也哈哈大笑起來:“我那邊也有兩個要哭鼻子的,我也去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