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既舍給美人妹妹,便也不能忘了嬪妾,嬪妾今兒也要厚顏討上一些了。”陳貴妃一笑便是驚艷。原覺得秦曉鸞只是個草包,沒曾想竟成了自己的威脅。
但是,畢竟陳貴妃是除了皇后外最尊貴的女人,她潔白細嫩的手執起茶杯,輕輕吹開水面的霧氣,不過輕啜一口便放下杯子,用手絹試凈嘴角,似笑非笑道:“還是皇后娘娘好,臣妾那還是去年的青螺陳茶呢。”
秦曉鸞看眾位嬪妃聽到青螺二字后既恨又妒的臉色,便知這種茶應該很精貴。這陳貴妃聽似在自便,實則不過是炫耀罷了。她也樂得看這些女人斗智斗勇,總比自己做這出戲的戲子來得好。
正在此時,胡淑容突然暈倒過去,讓一屋子女人花顏失色。召來御醫一診脈,滿屋子女人臉色更難看了,因為她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
若是一個小位分的有身孕,眾人的臉色也不會這般難堪,因為這些女人即使生下孩子,也不能自己撫養。
可是葉胡淑容便不同了,她是從二品正經主子,生下孩子是有自己撫養資格的,若誕下皇子,身份便是很高的。圣上都難免不會看重幾分…
“太醫院的人都是做什么的,了龍子這般大事,你們每兩日請一次脈,盡連這么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察覺嗎?!”皇后心氣兒不順,難免拿御醫們發作。
在場眾人都清楚,虎淑容若不是今日暈過去,只怕這事兒還會捂一段時日。也合該她甚至不好,不然怎么會在這個時候被發現?
前來請脈的兩個御醫聽到皇后的責問,嚇得跪在地上。
他們哪里不清楚后宮里的爭斗,今日無辜被牽連,卻是連狡辯的余地也沒有。
皇后也不是真的想治太醫的罪,她心里也清楚是胡淑容把這事瞞過去了,最后罰了太醫兩個月俸祿便把事情揭過,又叫人去通知皇帝這件事。
皇帝聽到懷有龍子時,剛剛下了早朝回宮。聽完太監來報,他面上雖露出幾分喜色,倒算不上狂喜,吩咐了賞賜下去,并未立即去看胡淑容。
胡忠仁見皇上這般神情,就知道皇上對胡淑容是沒有下多少心思的。他靜靜跟在其身后,半點不提及此事。
李世明看完好幾道折子后,突然抬頭道:“把朕庫里的滴翠高頸玉瓶帶去皇后,就說朕念起打理后宮辛苦,特賜皇后賞玩。”
“奴才領旨,”胡忠仁不知道皇上究竟是何種心思,只老老實實的按著皇上的意思去辦,別的也不是他一個做奴才該知曉的。
待胡忠仁退下,李世明擱下手中的朱批,臉上哪還見半分喜色在一道請安折子上寫下一個批字,李世明提高聲音道:“傳朕旨意,今夜聽風軒掌燈。”
按著規制,今夜皇帝應該去胡淑容住處的,可是當夜卻要去張賢妃住處,無疑是打胡淑容的臉。
殿外的胡忠仁甚至在想,皇上對張賢妃是否真的那般寵愛。若說不寵,哪能在短短一兩年內爬到這個位置上?若說寵愛,為何要給如此張揚的寵愛,若待紅顏失色,圣恩不在之時,又該如何自處?
深覺自己想得太多,胡忠仁心頭一驚,靜靜退了下去。
秦曉鸞聽到消息,眼睛微微一瞇,隨即笑道,“我知曉了,退下吧。”
后宮這出戲,還真夠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