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臺望著昔日部下,戰場上生死與共的弟兄,滿身是血,被人如同拖豬狗般托著,心便油煎般的疼。
可他不能說什么,什么都不能說,只能低下頭,自責的用拳頭捶打冰冷地面。
殿內的鴻照皇帝聽孔深竟然敢喊冤,氣得拔出擺在旁側的天子劍,奔出來,劍出鞘,森然寶劍,雪亮刀鋒架在被拖進來的孔深肩頭,雙眸怒得似要瞪出來,死死盯著孔深。
“你竟然還敢喊冤!你兒子說他是將軍的兒子,找別人家的良家姑娘睡一晚,是看得起她,好大的官威!別人不肯,你就趁登記戶籍時,在人家的戶籍上做手腳,良籍變賤籍,真是好謀算,好計策!打仗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聰明?”
孔深愣住了,他一臉的茫然,那滿臉受冤的不屈神情也松懈下來,“不是養私兵的罪過嗎?”
“哈哈哈。”鴻照皇帝氣得哈哈大笑。
孔深以為皇帝笑了,就以為這事不嚴重,也跟著笑起來,“陛下恕罪,臣回府定嚴加管教那不成器的小兔崽子!”
“你放肆!”鴻照皇帝的氣勢猛的一變,天子劍貼著孔深的脖子,鮮血瞬間流了出來,但不足以致命。
孔深脖子吃痛,嚇得抖了下,“陛下,臣知錯了,臣真的知錯了。”
“老實說,這件事你知還是不知?!說!”鴻照皇帝握劍的手一用力,劍鋒又進去了幾分。
孔深不知這件事有多嚴重,心里想著只要不是養私兵的罪名,其他的都可以承認,自己是有功勞的,沈將軍肯定會救自己,到時候只要隨便罰罰,事情就過去了。
思及此,他點點頭,“臣知錯,陛下放心,臣會給那家人應有的補償。”
“混賬!”鴻照皇帝氣得抬腳就把孔深踢到在地,天子劍‘哐啷’一聲扔在地上,“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老天生你下來是來氣朕的嗎?!”
“剛入城時,京城的書香之流說朕是閻王殿里的殺神,泥腿子出身,除了殺人,不會治理天下,不肯承認朕這個皇帝,朕拿著刀架在他們脖子上,他們寧死都不肯跪。”
“好不容易,朕想遍法子,得了這些清流們的承認,國也開了,朕想著一定要蓋個又大又好的書院,教孩子們讀書識字,不讓他們像朕那樣艱難,你知道丞相和子承他們現在有多忙嗎?”
鴻照皇帝說得淚花都下來了。
“他們每日都要處理那些處理不完的公務,處理公務之余,還要去教孩子們讀書,為什么?”
“他們一個個的,不是丞相,就是一方鴻儒,在朝中都是一品大員,憑什么給你那些不成器的兒子女兒當老師?你請得起嗎!”
鴻照皇帝拍拍孔深那張愣住的臉,“憑你請得起誰!”
“多了夫子的這項事務,丞相病了都不敢告假,告假了事就做不完,為什么?你想過沒有?”
孔深惶恐,“丞相事必躬親,盡職盡責。”
“那些個鴻儒賢人,還在觀望,要看看朕是不是一個好皇帝,朕的朝廷是不是清明公正的朝廷,沒看明白之前,人家是不會來效力的,你現在竟然如此折辱教書育人的先生。”
鴻照皇帝說累了,他抬起頭,雙手背在身后,“查,與此事有關的,通通抓起來,再看看此次戶籍調查是否屬實公正,若有半點紕漏,一概人等,通通羈押。”
“朕要看看,這些開始爛的人,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