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楊皇后冷笑一聲,“你也好意思說軍餉,你給得起多少軍餉?人家沈清臺剛開始跟你的時候,你一分軍餉沒給,人家不也照樣帶兵?以為自己多有錢似的。”
鴻照皇帝被皇后嘲諷,氣得直瞪眼,指著她,無奈道:“你你你你……你就是因為他跟你是同鄉,所以你偏幫。”
“我有沒有偏幫,你心里清楚。”
“你沒有偏幫,你來我這里做什么?是不是譚氏讓你來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氣氛不知不覺變了味,把高高在上的金鑾殿當成了家里那尋常的一畝三分地。
“巧芳都不贊同沈清臺給那些個不成器的求情,我只是感嘆,沈清臺這樣的人都能被舉報,可見舉報不需要成本,隨便攀篾開國功臣,你這個朝廷半點威信都沒有。”楊皇后說得累了,示意太子起身給她沏茶。
太子也跪累了,得母親提示,趕緊起身為二老沏茶。
鴻照皇帝其實一早就想到這一層了,只不過他覺得是個機會,不想放過罷了。
畢竟,沈清臺麾下八十萬人,實在太多。
“可憐沈清臺不像別人,兒子女兒多,親家各個身份不凡,現如今出了事,還得我這個同鄉替他說兩句公道話。”
喝茶的鴻照皇帝聽了這句話愣在當場,腦袋嗡嗡的,他剛才怎么沒想到這一層!
朝里的國公們,吳國公與秦國公是親家,齊國公和魯國公是皇親國戚,剩下的鄭國公和裕國公的親戚也都是開國功勛,唯獨沈清臺這位侯爺與其他人都沒有關系。
他只有一兒一女,還未長成,妻子娘家也都死光了……
想到這里,鴻照皇帝開始為沈清臺難過,“沈清臺待部下那是真的好,說他冒領部下功勞我是不信的,至于克扣軍餉,那更是不可能。”
“他為部下一跪就是好幾天,那群沒良心的,竟然還想拉他下馬,真令人寒心,罷了,送他回府吧,不愿回綁也給我綁走,看著礙眼。”
他話音落下,楊皇后面上露出幾分笑意,“皇上放沈清臺回去,不再查查?”
“朕還不知道他?不用查。”鴻照皇帝知道楊皇后是在揶揄他,白了眼皇后,以表示自己的不滿,“朕是看在他是你同鄉的份上,下回他再如此執拗,朕為你是問。”
“他雖是我同鄉,但我是整個大魏的皇后,皇上,你就不查查那些舉報的人?”
“是要斥責。”鴻照皇帝說著拿起一本奏折,瞄了眼坐著不動的皇后,“越兒夢魘好了嗎?這下著雨的,你不去陪陪他?”
這是趕人呢,楊皇后忍著笑,很聽話的起身了,“是,臣妾告退。”
“嗯。”鴻照皇帝松口氣,他還真怕楊皇后非要給沈清臺撐腰,去查那些舉報的人。
沈清臺的部下舉報上官,說明沈家軍內部也不甚團結,既不是鐵板一塊,便也是他樂見的。
楊皇后豈能不知他的小九九,只不過不拆穿罷了。
從宣政殿里出來,譚氏已跟沈清臺一起跪在殿前了,高書柳拿了油紙傘,卻不讓她撐,淋著雨無比恭敬的跪著。
“你啊,口是心非。”皇后親自扶起譚氏,拉著她的手拍了拍,“回去吧,若曦曦醒了,便先回鄉祭祖,以后的事以后再說。”
楊皇后話音落下,忠武侯便帶人來了,“沈將軍,皇上讓我趕你出宮,得罪了。”
說罷忠武侯做了個行動的手勢,七八個御林軍圍上來,抬著沈清臺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