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他才知道,自家哪里是不差,分明就是蠢。
一般人都知道,這個承諾,太子根本就不可能兌現。
更何況,給他承諾的,是卓縣令,而并非太子本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哪點值得太子將知府這么大一個官職交給你?”
“自以為是的蠢貨,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一時的怨氣,差點害死我和你娘,還有整個楚府?”
“我……我沒有!”
他哪里想過這些,他只想著怎么把楚斯寒從高位扯下來。
“你堂哥到底哪里對不起你了?你自己蠢還要怪別人比你聰明?”
楚宏卿拿過鑰匙將牢門打開,再一次揪住了楚斯霖的衣領。
“楚斯霖我告訴你,你要清楚地認知,楚府能有今天,不是你的功勞,也不是我和你伯父的功勞,是你堂哥的功勞,沒有你堂哥,就沒有今日高高在上的楚府,你聽明白了嗎?”
蔣氏聽著,一時有些無地自容。
她從來只看得到楚府的榮耀,只知道,楚斯寒一日不死,楚府的一切都只會是楚斯寒的。
卻從沒想過,楚府的今天,到底是誰帶來的。
楚斯霖只覺得腦袋一陣嗡嗡作響。
他一把推開楚宏卿,狂笑著道:“是,都是楚斯寒的,從小到大,你們所有人都只夸他,我呢?我算什么?我只配做他楚斯寒的陪襯嗎?”
“對!”
楚宏卿點頭,“你就只配做你堂哥陪襯,你從沒想過是你自身的原因嗎?”
“你堂哥在學堂里讀書習字的時候,你在做什么?”
“你堂哥在雪地里練功的時候,你又在做什么?”
“你堂哥在楚府生意陷入危難之時,想方設法讓楚府的生意起死回生之時,你又在做什么?”
“還有,你堂哥金榜題名時,你又在做什么?”
“我……”
楚宏卿這一連串的發問,讓楚斯霖羞愧難當。
“答不出來?”
楚宏卿冷笑,“答不出來就對了,你資質一般還不努力,你堂哥在努力的時候你在玩兒,你堂哥金榜題名時,你在和那些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你堂哥當上知府之時,你在背后想著怎么算計別人。”
“這樣一無是處的你,憑什么質疑天生聰慧還一直在努力的人為什么能站在高位?”
楚斯霖跌坐在地,整個人都傻了。
蔣氏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
楚斯霖能有今日,她的功勞絕對最大。
她在楚斯霖小的時候,就給他貫徹著怎么得到楚府的一切,卻從沒想過,要讓兒子變得更強更優秀。
甚至還覺得,都怪楚斯寒太優秀,這才搶了她兒子的風頭。
這些年來,她天天都在詛咒著讓楚斯寒早日下黃泉,卻忘了,他其實是楚府的主心骨。
沒了主心骨的楚府,遲早都會坍塌。
如果不是丈夫今日的一席話,她甚至還會一直覺得,只要楚斯寒沒了,楚府就是他們二房的,她兒子的。
她咽了咽口水,將發顫的手悄悄藏進袖子里。
楚斯寒面無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垂眸不語。
楚宏卿閉了閉眼,羞愧地道:“是我的錯,我不該只顧著楚府的生意忽略了你。”
他看著楚斯霖道:“你要想清楚,以后,楚府只有你和你堂哥二人了,沒了你堂哥的楚府,你能為楚府帶來什么?”
“所以,你要時刻記住,你在外囂張跋扈之所以沒人對你有意見,那是因為,你是楚斯寒的堂弟。”
楚斯霖整個人已經陷入了呆滯之中。
楚宏卿在他耳邊說了什么,他并沒有全部聽清。
他只隱隱聽到最后一句話。
他爹說,他之所以能在外囂張跋扈,是因為他是楚斯寒的堂弟。
“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出聲,好一會兒,又愣愣地道:“我是楚斯寒的堂弟,我是楚斯寒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