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冬景再次抿了抿唇,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深呼了口氣,試圖將淚水逼回去,卻沒想到,它還是滴了下來。
他抹了把淚,吸了吸鼻子,低聲道:“可是,我一回到祁府,就會想到她慘死柴房的畫面。”
楚斯寒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幽幽一嘆。
他沒法勸祁冬景太多,這事兒他以前不明白,但如今,若是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他只怕還不如祁冬景。
“我書肆還有事兒,就先回去了。”
祁冬景抹了抹淚,起身對他們勉強一笑,然后大步走出包間。
“唉——”
傅思思盯著門口,輕聲道:“祁公子真可憐。”
“祁冬景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祁冬景一離開,陸笙終于還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傅思思回過頭,看著她道:“祁公子以前有個侍女叫晴歡,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的感情非常要好。”
“不過,祁老太君不同意他們在一起,后來,還趁祁公子出遠門時,想把晴歡許配給一個瘸子,還好祁公子覺得不對勁,返回符中,這才把晴歡救下。”
“那后來呢?”陸笙問。
“后來,祁公子無論去哪里,都把晴歡帶上,這一來二去的,就……就……”
傅思思“就”了半天,小臉染上可疑的紅色。
不過,一心想知道答案的陸笙,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
“就怎么了?”
“就……”
“咳——”
云霆輕咳一聲,試圖打斷傅思思接下來的話。
陸笙狐疑地看了眼云霆,又看了看傅思思,這才發現她神色不對。
而一旁的時逸和楚斯寒,也沒有要給她解釋的意思。
陸笙就是再傻,也猜到了答案。
她也輕咳一聲,對傅思思道:“我明白了,你只需說接下來的事兒即可。”
傅思思尷尬一笑,“因為晴歡懷有身孕,經不起奔波,所以,祁公子在外邊買了座院子將她安置。”
“卻不想,此事被祁老太君知道了,等祁公子出門時,便讓人把晴歡帶回了祁府,還逼她喝下了藏紅花。”
陸笙聽到這兒,不禁一陣唏噓。
“如此也就罷了。”傅思思憤憤地道:“那祁老太君是個心狠手辣之人,不禁逼晴歡喝下墮胎藥,還讓人將她打了五十大板,然后丟到柴房去。”
“當時外邊還下雪呢,冷得很,祁公子找到人的時候,晴歡正躺在血泊之中,人已經……僵硬了。”
她看著眉頭緊蹙的陸笙道:“晴歡可是祁公子最愛的姑娘,這人就這么沒了,還是被自己的祖母給害死的,當時,直接當場吐血昏了過去,足足五天才醒過來,醒過來時,又大病一場,差點連命都沒了。”
陸笙這會兒,多少有些體會到,為何祁冬景不愿回祁府的心情了。
“這祁老太君手段的確夠狠的。”
無論那晴歡是什么身份,但她肚子里懷的,可是她的曾孫,是祁家的孩子,她怎么忍心下狠手?
而且……
“晴歡是侍女,若覺得她的身份配不上祁公子,讓她做個妾室不就好了嗎?為何要把人逼到這種境地?”
對于這點,陸笙實在不懂。
“事出有因。”
楚斯寒淡聲解釋道:“當年,晴歡的母親是祁兄姑姑祁蕁的丫鬟,但在祁蕁出嫁之后,便被祁老太君帶在身邊,晴歡的母親早年喪夫,跟在老太君身邊時,曾試圖……”
說到這兒時,楚斯寒聲音頓了頓,輕咳一聲繼續道:“試圖爬上祁將軍的床,不過,后來被祁將軍一怒之下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