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濕潤的觸感讓她皺眉,胃里一頓不舒服:“你能不能先松手”。
這回,他很配合的松了手,只是高挑挺拔的身影仍舊籠罩著她,似乎只要她一有動靜,他就會立刻將她捉回來吃掉。
蘇沫的大腦在飛速運轉,她已經將事情大致整理清楚了,鞭毛藻引起的效應就像一個閉環,對她而言,她只是在他生命中出現的看客。
但對陸瑾而言,這引起的效應,真真實實的影響了一輩子。
她會在末日后去接觸末日前的他,導致出現了一個結。
蘇沫重重嘆了口氣,她也是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她抬頭說道:“首先,我一直以為那是幻境,其次我并不知道沉入水塘救你會被拉回這個時間段”。
如果她知道,她一早就跳河了,哪還等到救人。
陸瑾只是沉著眸光眼底嘲諷,困擾了一輩子的東西,就被她的一句話解開了,多輕巧啊。
他壓下了內心的不適感,退后兩步:“蘇耀當初離開,是為了保你,作為你誠實的交換”。
保我?蘇沫皺眉,見他已經移開了視線,暗嘆一聲,雖然她最主要的也不是想問這個,不過,現在還是算了。
這么一頓子的糾纏,天已經大亮了。
蘇沫使勁擦了擦咬破了皮的脖子看著周圍,對著不遠處的陸瑾問:“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她救他陪他鬧這么久,不外乎是為了走出去。
陸瑾轉頭,眼神惡劣:“求我”。
蘇沫的眉頭都快擰成麻花了,她有些吃不準自己在他心里承擔了個怎樣的角色,說仇人吧,算不上,說恩人,不殺了她都算是好的了。
“你想要什么報酬?米?面?”
陸瑾摸著下巴似乎在斟酌,隨即黢黑的眸子盯上她:“先欠著”。
蘇沫聳肩,這話也不是第一次欠了,對不兌現就另當別論。
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從空間里拿出東西來,是一套嶄新的衣物,他的身上早已被血污染的不成樣子了。
蘇沫自覺的走到了樹后,耳朵聽著他換衣服的動靜。
陸瑾裸著上半身,回頭督了樹后露出的那片衣角,手撫上了結實的腹部,確實完好如初,內里的骨頭全數接好。
他的眼眸里帶著沉思,隨手將換下的衣服丟在地上撥開葉子往前走去:“走了”。
聽見他說話,蘇沫才出來跟上他的腳步。
林子很大,喬木茂盛,空氣中充斥著草木的清香味,蘇沫下意識的遮住了口鼻,怕這里也有那種致幻的袍子生物。
兩人一前一后的在樹林里穿梭著,越走,身邊的樹木就越密集,蘇沫很懷疑他是在往死路上帶,但在聽見那潺潺的水流聲后,又歇了心思。
陸瑾在前面停了下來,觀察著周圍似乎在確定路線。
蘇沫在他幾米后停住腳步,也不打擾他。
他轉頭睨了她一眼,在看見她脖子上的那排清晰牙齒印時,喉結滾動,轉過頭,順著風聲,繼續走。
說實話,蘇沫對于周圍這完全一樣的灌叢和大樹一點方向感都沒有,除了跟著他左繞右拐外,只覺得自己跟兜圈子差不多。
他這一路的走走停停,直到水聲越來越清晰,還有那鋪面而來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