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們剛要出去,又聽床上喊道:“哎等一下!麻煩兩位姐姐,將我的包裹收拾一下吧!”
她來時雖沒帶多少行李,但前幾天上街卻買了一大堆。
非久留之地,早早收拾好,到時背上就能走,省的匆匆忙忙落下點什么,又讓人疑心。
看著丫頭忙里忙外,她忽然想起那天,曾將寫著弟弟住址的紙條揣進了懷里,落水后發生這么多事,以至于這幾天暈暈乎乎,竟忘了囑咐丫頭們幫她收起來。
忽的坐了起來:“對了,我落水那天換下來的衣服,姐姐們收到哪去了?可曾見過里面有張紙條?”
丫頭們面面相覷,似是有些印象,便道:“回蘇姑娘,衣服已經洗凈收好了,但紙條上面的字跡已經化開,糊成了一片,奴婢便扔掉了。”
察覺她面色異樣,丫頭不禁有些緊張:“都怪奴婢自作主張,還請蘇姑娘責罰!”
“啊,無妨無妨,沒事了,你們先出去吧。”
再次抱著被子躺下,丟了就丟了吧,好在她還記得那間書塾的名字,到時候再去打聽也是一樣。
她臥床幾日,魏娟不放心其他丫頭,便親自照看麟兒。
剛喂完奶,拿著蘇小酒之前做的些黑色紅色卡片逗弄了一會兒,便聽丫頭來報,說三少爺來了。
心下疑惑,陸澄自束發后便不太來她這里,最近一次過來,還是她剛生下麟兒時,他過來給麟兒送誕禮。
出了寢室,陸澄正負手站在花廳門口,聽到身后動靜,回過頭來向她見禮:“陸澄見過大嫂。”
魏娟目光掃過他手里的紙包,認出有幾包是在小酒桌上放著的,隱隱猜到他的來意,卻并不點破,而是招呼陸澄坐下,又讓丫頭奉了茶,才開口道:“難得三弟有空,這是來看麟兒了?”
見她目光在紙包上流連,陸澄有些窘迫。
他自蘇小酒院子出來便徑直來到了大哥的清竹苑,手中的草藥還沒來得及放回,此時魏娟發問,支吾著不知該如何作答。
“好了,大嫂就不逗你了,你這會過來,可是為了小酒的事?”
陸澄也不再扭捏,魏娟入侯府時他才十多歲,對這個率性的嫂嫂向來親厚,只是后來年紀漸長,大哥去了戶部,公務繁忙極少歸家,為了避嫌,他便很少來清竹苑了。
可心底那份親切卻沒變。
“大嫂既然這么問,可是都知道了?”
“我只知道你救了小酒兩次,其余倒是不知了。”
“那就怪了,三日前她落水時,與我說話還好好的,可今天我再去看她,她卻突然十分客氣,大嫂可知期間發生了何事?”
過分的客氣,連著對他的稱呼也變了,不是壯士,不是三少爺,而是陸公子。
讓他莫名有些煩悶。
魏娟奇道:“小酒昏迷了三天,今日才剛剛醒來,要說發生了什么事,上午二妹倒是來過,不過你也見到她了。”
陸澄點頭:“蘇姑娘原本讓姐姐捎話,讓我以后幫著她給家里捎銀兩,可是我剛才去看她,她卻忽然改口,說不愿與我添麻煩,所以我才來問問嫂嫂,這中間到底有何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