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都要沒命了卻還守口如瓶,很明顯,對方定是拿比她生命還重要的東西為質。
而這世界上能比阮妃自己性命還重要的東西,除了墨堯,她想不出其他。
果然,阮妃目光躲閃著看向一邊,只是嘴上卻依舊道:“這都是你自己猜的,我什么都沒說過。”
蘇小酒痛恨她的冥頑不靈,質問道:“知道你從來都不聰明,卻沒想到竟這么蠢!你覺得以她的為人,就算你替她殺了皇貴妃,她就真能放過墨堯?”
“再者,你看不出來,如今后宮中的形勢今非昔比,宋鳴徽自顧不暇,根本就無力去威脅你們母子?”
經上次宮變,榮妃在后宮的地位可謂如日中天,幾乎人人都知道她身邊的那個蘇掌事,怒傷皇帝,掌摑公主,擊殺徐莽,是位實打實的煞星,皇后在她面前連大氣都不敢喘,不管是前朝還是后宮,都在議論紛紛,只怕這棲梧宮里的主子,要換一換了。
阮妃神情不似剛才那般輕松玩味,而是緊緊咬著自己下唇,任憑蘇小酒如何訊問,都不肯指證皇后。
蘇小酒只好道:“實話告訴你,宋鳴徽使這種下作手段不是一次兩次,今日允兒又因她所害而命懸一線,我方才原本就要去找皇后算賬的,只是半路想起你來,想著若你能一起出面指證,我便直接將她誅殺,還后宮一個清凈!所以你無需顧慮很多,她如今自身難保,哪還有余力去暗算堯兒?”
“你說的輕松!反正堯兒不是你生的,你當然不會在意!”
阮妃終于說話了,她背靠著柱子站起來,恨恨的看著蘇小酒道:“本宮只有這個一個兒子,容不得有一絲一毫的差錯!你沒當過母親,不知道一個母親為了孩子是什么都能豁出去的!我如何不知替她做事的下場,可我沒得選!為了保護堯兒,我根本沒得選,你懂不懂!”
說道最后,她幾乎是嘶吼著喊出來,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因為太過激動,脖子上迸出青筋。
她看著蘇小酒道:“她害我染上癮癥,每天過的生不如死!可我卻要像條狗一樣匍匐在她腳下,卑微的乞求她施舍給我那一星半點的藥粉,像傀儡一樣去幫她做那些腌臜事!我恨她,恨得每天都在夢里將她千刀萬剮,可為了堯兒,我能怎么辦?你若是我,又能怎么辦?”
堯兒是她的命啊!
不!比她的命珍貴百倍,千倍!她怎么敢拿著堯兒的命去賭?!
看著阮妃再次哭倒在地,不甘中又透著絕望的神色,蘇小酒緊緊咬著牙槽,宋鳴徽,宋鳴徽,世上怎么會有如此狠毒的女人?
她俯下身子,認真的看著阮妃道:“只要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指證她,我用生命向你保證,定會護住三皇子的安危,不僅如此,還會想辦法幫你戒掉癮癥!”
直接殺掉宋鳴徽容易,但想要不落人口實,名正言順,還是要拿出令人信服的人證物證才行。
需知樹大招風,她總不能仗著自己的熱武器在這里為所欲為,否則將來隱患不少。
但自古以來患上癮癥之人,能戒掉的不過十之一二,甚至曾有人這么說,一旦染上這些,一輩子都沒有戒掉的可能,即便短時間內克服了生理上的依賴,心理上的依賴卻會讓她們重蹈覆轍,因此需要特別強大的意志力才可以。
阮妃從未聽說有人對罌粟上癮還能戒掉的,只當蘇小酒是在糊弄自己,死死咬著牙關,搖頭道:“沒用的,我不可能戒掉,更不可能去幫你指證誰!你若想為榮妃報仇,現在殺了我便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絕無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