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可以這么說,若他一早公開蕭景身份,大淵便是蕭景背后的有力靠山,紹崇顯根本不可能如此囂張。
那既然這個猜測行不通,元和帝隱瞞蕭景身世,就更值得人回味了。
“你覺得,狗皇帝跟紹帝的關系,真如韓大叔說的那樣好嗎?”
蕭景詫異的看向面色凝重的某人,蘇小酒絲毫沒察覺自己口誤,還在輕點著桌面,思忖道:“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其實狗皇帝口蜜腹劍,嫉妒人家回去以后就當上皇帝,羨慕嫉妒之下產生恨意,便將墨茜大長公主給殺了,然后偷偷把你抱走,再對紹帝傳假消息?”
蕭景搖頭:“應該不至于,墨茜是皇上的姐姐,他便是嫉妒紹帝,也不用非要墨茜殺掉,反之,若他當真嫉恨到連墨茜都能殺,又為何獨獨將我留下?”
不僅留下,只怕蕭家的收養也是元和帝授意,再到后來他進宮,成為皇上的貼身侍衛,說不定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
兩人談論半天,也得不出所以然,畢竟不是元和帝腹中蛔蟲,到底真相如何,只怕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見蘇小酒不住打呵欠,蕭景起身道:“天色不早,我得趕回軍營,你注意休息,這些傷腦筋的事留給我自己解決就好。”
才幾天沒見,蘇小酒卻覺得仿佛已經跟他分開半個世紀那么久,聽他這么快就要走,心里雖然不舍,卻還是懂事的將他送到門口,叮囑道:“雖說狗皇上不讓你與紹崇顯見面目的不明朗,但以目前形勢來說,不讓他發現你是好的,省的那人起什么壞心思。”
蕭景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點頭道:“就怕他此次來大淵,并非單純為了給太后賀壽,而是另有目的,不過你放心,我會去查清楚。”
“嗯,你在外面,一定要萬事小心。”
蘇小酒重新鉆進他懷里抱了抱,溫香軟玉在懷,蕭景也不舍的走了,用力嗅嗅她發間香氣,輕聲道:“等我回來。”
他要做的事太多了。
如蘇小酒所言,既然確定了自己身份,他便有義務查出當年真相,正好趁著最近紹崇顯在京,他不用在宮中當值,正好有大把的時間。
送走蕭景,蘇小酒卻睡不著了。
明明收獲了喜歡的戀人,可她卻忽然好想念現代的生活。
想念那間不足二十平米的出租屋,想念照顧過的那些小寶寶們,想念忙碌完一天,就可以鉆進被窩抱著手機刷劇,沒有時時刻刻的暗算與陰謀,可以毫無心事的睡去,輕松自在的醒來。
現在想想,偶爾有幾個同事為了利益耍耍小心思,或者雇主為了省點錢處處挑她錯都算什么呀!
起碼不像現在,一樁樁,一件件,動輒取人性命。
如今的自己每天睜開眼睛,都好似面對一場戰役,要隨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的狀況,不是擔心有人陷害自己,就是防備有人陷害娘娘,簡直心累之極。
來大淵不過一年,她卻一直像生活在一張巨網中,仿佛冥冥之中有只看不見的大手,不管她愿意還是不愿意,都在不停催促她向前,前路看似無垠,可無論哪個方向都漆黑一片,讓她走的格外艱難。
一直聽到屋子里的呼吸聲趨于平緩,蕭景才靜靜離開,玄色身影并未依言離開皇宮,而是朝著侍衛營的方向掠去。
他必須要弄清楚,今晚試圖刺殺小酒的黑衣人,到底是誰派來的。
他更加想看看,小酒口中的紹崇顯,到底如何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