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欺負的攤販皆敢怒不敢言,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貨物被踐踏在地,直到一行人走遠,才敢心疼的重新撿起來。
沒發現蕭景二人身影,為首一人隨手抓過一個攤販,喝問道:“可知道剛才那兩人去哪了?”
那攤販正是好心勸她們離開的大叔,聞言為難的搖頭道:“小人不知。”
“廢物!”
那人將他一摔,朝手下揮手道:“給我把這老東西的攤子砸了!”
“大爺,小人糊口不易,還請手下留情啊!”
他的哀求卻無人理會,身后的打手個個兇神惡煞,將他提到一遍,就要打砸貨物。
蕭景正要起身,便聽遠處忽然一聲清叱:“我看誰敢?!”
一共不過四個字,卻令蘇小酒眼圈驀地紅了。
她曾無數次嫌棄那聲音太聒噪,吃飯纏著她,睡覺纏著她,便是如廁也要磨著她一起,每天像只小蜜蜂一樣在她耳邊嗡嗡嗡個不停,趕都趕不走。
后來那聲音連同其主人一起走了,才發現原來并非是徐穎依賴她,而是她早就習慣了徐穎的存在。
時隔多少日夜,再次聽到那略顯霸道的聲音,她心神一陣恍惚,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紅,眼淚終于大顆大顆的砸在了地上。
樓下的徐穎并未發現她們,長鞭破空而來,赤練般朝著幾個打手呼嘯而去,口中還罵道:“又敢在街上欺壓百姓,看我不抽死你們!”
為首兩個男子從最開始的驚惶變為憤怒,指著徐穎罵道:“你算什么東西,還以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郡主?說白了是我們林家收留的兩條流浪狗,竟敢管起小爺的閑事來了?!”
徐穎才不聽他放屁,一鞭子抽過去,怒道:“林志遠,嘴巴放干凈些,若非看著你是我親舅舅的兒子,非把你牙都打掉!”
被稱作林志遠的男子正是方才被蕭景磕掉大牙那位,本來已經就夠羞惱,如今聽她這話,以為她在故意羞辱自己,登時爆炸,忘了要找蕭景尋仇的事,而是先指揮幾名手下道:“你們幾個給我上!好好教訓教訓這個臭婆娘!”
手下猶豫著不敢上前,即便徐家失勢,但南陽郡主的跋扈他們都是領教過的,而且拋開這層身份,徐穎也是林家表小姐,他們吃著林家的飯,多少也得顧忌些。
林志遠見他們不動,隨手朝著離自己最近的兩人扇了兩個耳光,喝道:“你們到底是誰家的狗?!”
“少爺,她畢竟是表小姐~~”
“表個屁的小姐!給我打!”
手下無奈,只好畏畏縮縮的上前,徐穎使得長鞭,在鬧市之中怕誤傷他人,很快便被幾人圍住,好在打手們也不敢當真動手,只是將她手臂反扭在身后。
好幾個彪型壯漢,徐穎再壯碩也掙脫不得,林志遠得意的走到她面前,啪啪就是兩巴掌,獰笑道:“老子忍你已經很久了,今天是你自己找上門來,就休怪本公子不客氣!”
蘇小酒沒料到他竟真敢動手,眼睛都紅了,那個曾經比公主還要驕傲的小姑娘,鞭法精進了那么多,卻因為學會了顧及他人,被人當眾折辱!
她長二話不說掏槍對準林志遠的腦袋道:“狗東西活膩了不成?!”
蕭景沒想到她反應會如此強烈,將她的手按下,安撫道:“你切勿沖動,她們是表親,你若當街將人殺了,只怕她們母女便在南陽待不下去了。”
“那怎么辦?眼睜睜看那狗東西打她嗎?”
這邊,徐穎一口唾沫吐在了林志遠的臉上,罵道:“身為世家公子,整日不學無術就算了,還欺壓百姓,真給舅舅丟臉!”
林志遠又是一巴掌甩給她,說出的話極盡嘲諷:“你有什么資格說別人?忘了你當初仗著那個叛賊的淫威有多囂張跋扈?如今竟也教訓起我來了?”
聽到叛賊二字,徐穎一張臉頓時煞白,再也不說出反駁的話。
林志遠見她語塞,神情更加得意,當年徐莽活著的時候,他們林家都要仰仗徐家勢力,他們這些表兄弟,自小更是活在這死丫頭的欺壓之下。
如今風水輪流轉,好在林家并未受到牽連,他還不得趁機出出多年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