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大公主已經出嫁,其他皇子公主尚且年幼,經不起長途奔波,蘇丫頭作為大淵新貴,作為使者前去也不算怠慢。
攝政王為自己的絕世妙計喜不自禁,當下便拉著蕭景去了御書房,一塊寫圣旨去了。
望著一老一少遠去,蘇小酒終于舒了口氣,正好,她非得在紹帝面前把紹崇顯告一狀,讓他滿肚子壞水到處使!
攝政王雷厲風行,當即命人將最快的馬匹尋來組好車隊,讓二人即刻啟程。
同一時間,攝政王頒下賜婚詔令,將二人婚期定了在八月十五月團圓的好日子。
賜婚詔令是同車隊一起帶到了南夏。
此次出行并未提前聲張,路上幾乎是暢通無阻,只用了六天,二人已經站在了南下國主紹嗣宗面前。
只是這場認親的場面并非如電視劇中那般抱頭痛哭,互訴衷腸,兩人在看清對方容貌時皆是一怔。
蘇小酒更是暗自心驚,原本覺得紹崇顯跟蕭景已經夠像了,可真正見到紹帝,才知什么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過紹帝年長,且消瘦,不如蕭景帶著英氣勃發的俊逸。
紹帝看著面前與自己年輕幾乎一模一樣的年輕人,激動之情難以復加,巍巍起身走到蕭景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打量著。
曾經也一米八的男子,如今想看兒子的臉,尚要抬起頭來。
“影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蕭景不習慣與陌生人太過親近,他低頭看著自己被紹帝緊緊攥起的右手,心中涌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這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嗎?
明明四十多歲,正值壯年,卻因為常年纏綿病榻,頭發已成花白。
他的背甚至不再挺值,抬眼看向自己時,目光中帶著深沉的喜悅與追思。
甚至通過握著自己的手,能感受到他脈搏的虛弱,帶著不服輸的倔強,跳動,跳動。
此情此景,他應該喚聲父親,可嘴唇顫動幾下,他還是沒能叫出口,而是慢慢將手抽回,后退兩步跪拜在地:“大淵蕭景,見過紹帝。”
紹帝伸出去的兩只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縮回來,更是在聽到他的稱呼時心中一痛,笑容里盡是苦澀:“影兒免禮,賜坐。”
蕭景面對生人拘謹,不善于表達自己感情,這一點,真是像極了他的母親。
他能在兒子堅毅的表情中尋到幾分心愛之人的影子,說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讓他竟有些不敢靠近。
這是他跟茜茜的孩子。
也是他唯一的孩子,曾經以為是死別,誰想二十多年后,他活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
純澈的目光一如當年,他與茜茜初見。
紹帝強忍著心中悲痛,千言萬語交織重疊,卻說不出一句話,為打破室內沉寂,才看向一旁的蘇小酒道:“懷瑾郡主不遠千里而來,定也累了不若先去小憩一會兒,晚上朕設了筵席,為你們接風洗塵。”
便是他不同意兩人成婚,該有的禮數總要做到,來者是客,沒有怠慢的道理。
立時便有宮人上前,欲將蘇小酒引到布置好的宮殿。
蘇小酒也覺自己在一邊觀看人家父子重逢有點尷尬,聞言福身道:“多謝陛下,臣女就不打擾了,來時已在皇城附近找好落腳的地方,就不在宮中叨擾了。”
這是來時商量好的,南夏后宮除了先帝留下的幾個太妃,尚無其他女眷,她住在宮里不太合適。
她此舉正合紹帝心意,他既不想二人成婚,自是希望他們離得越遠越好,因此蘇小酒說要去宮外住,紹帝便順水推舟,不再多留。
蕭景見狀開口道:“郡主稍安勿躁,我同你一起走。”
蘇小酒停住步子,回頭看向紹帝,有點為難。
剛見面,話還沒說幾句就跟她走,紹帝能高興才怪。
紹帝眸色果然暗下來,開口道:“影兒,你身為皇子,自當留在宮中,怎能跑到宮外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