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尉受此大辱,今后真的能一心一意為他效命嗎?
只為泄憤不計后果,這可不像紹崇顯能做出的事,還有,他到底對秦夫人做了什么,讓她一夜之間便病入膏肓,到了準備后事這么嚴重?
再辛密的,便是韓田氏也不得而知了,反正對她來說,只要秦家倒霉,就是好事一樁,何況這件事本就是因為秦太尉貪得無厭,這才惹怒紹崇顯那尊活閻王,得此下場也算咎由自取。
七王爺的做法雖讓眾人摸不著頭腦,但他此番既搶了太子側妃,折了陛下顏面,又得罪了秦太尉,日后爭儲的勝算又少幾分,總歸是個好消息。
不多時,蕭景也回來了。
又帶回一個令人跌破眼球的消息。
紹崇顯狂悖如斯,今晨竟又一頂小轎,把秦佳盈也抬進了七王府!
蘇小酒使勁咽口唾沫,媽誒,這是要一網打盡嗎?
還是說自知得罪了秦太尉,怕他轉而將二女嫁進東宮,所以來個先下手為強?
這一招釜底抽薪來的太損,秦太尉就這么兩個嫡親的女兒,一下子都被弄進了七王府,他便是心里再恨,為了讓一雙女兒過的好些,也只能忍辱負重,為紹崇顯賣命。
南夏第一狠人當之無愧。
看似荒唐的鬧劇,卻以出其不意的結局,將蕭景與秦家的婚姻詭異作廢。
紹帝的態度亦是十分保守,對紹崇顯如此藐視王法緘默不言,讓人對這兄弟倆的關系沒了頭緒。
外間如何,蕭景卻并不關心,他終于可以全身心準備二人的婚禮。
但蘇小酒卻并沒多高興,想到佳瑩不過才十多歲,就受了池魚之災,被強行成了侍妾,便覺紹崇顯做的有些太絕了。
韓田氏道:“太子妃菩薩心腸,這種時候還能想到秦家二小姐年幼無辜,其實您倒也無需憂心,七王爺此舉是為了牽制秦淮安,并不會當真對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女孩如何,說來讓臣婦不解的,還是秦夫人,不知她哪里將七王爺得罪狠了,如今連命也搭上?”
兩人唏噓了幾句,便見殿外一個大太監模樣的人,領著兩列宮人內侍進了院子,緊隨他身后的兩個內侍共同托舉著一只巨大的托盤,上面不知放了什么東西,用大紅色的綢緞蓋著。
蘇小酒以為是蕭景準備的聘禮,韓田氏卻笑道:“應是陛下命人送嫁衣來了。”
按理說太子大婚,喜服都是幾百名繡娘提前半年就開始趕制,可她跟蕭景才來南夏,婚期又急,便是再加急也趕不出來,于是蘇小酒便想著這幾日出宮,去京都最出名的幾家專做喜服的成衣鋪子里看看。
結果出了秦家的事,竟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
領頭的太監快步走到蘇小酒面前問好,稟明來意,卻沒著急走,而是朝身后一揮手,便有兩名年紀大些的嬤嬤上前來,為她量起了尺寸。
蘇小酒張著胳膊不解的問:“喜服不是送來了,還量尺寸做什么?”
“回太子妃娘娘,陛下是怕這喜服大小不合適,所以讓人比著您的尺寸修改一二。”
她所不知的是,這對喜袍是當年紹帝登基后,專門為自己跟墨茜準備的。
但用情至深抵不過世事無常,最終,他們的婚禮沒能舉行,喜袍則被他珍藏了二十年。
量好尺寸,蘇小酒對喜服的樣式十分好奇,不過最終還是管住了自己不安分的小手,算了,還是維持點神秘感,等大婚那天再看吧。
忙忙活活一上午,蘇小酒光是記住那些繁瑣的禮儀,腦細胞便死了一大半,韓田氏識趣的停了下來,笑道:“娘娘聰慧,這才不到半天,便記個差不離,不如先歇息一下,待用過午膳,咱們再繼續?”
蘇小酒如蒙大赦,只是連點頭的力氣也沒有了,送走韓田氏,便一頭栽進了錦被里。
這哪是結婚啊,簡直就是折騰人,還是懷念現代婚禮,從過門到舉行完儀式幾個鐘頭,大家就可以高高興興開席了。
現在還只是練習,中間尚能休息片刻,大婚那天,這一溜兒的行程可是要一趟腿兒走下來,希望自己爭點氣,到時候別拉垮。
她現在一根頭發絲都不想動,更別提吃飯了。
傳膳的宮人來問了幾次,見她癱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樣子,也覺得可憐,便將簾子放下來,將人都遣了出去,先讓她好好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