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狄太妃是打算將她培養出來送給兒子做解語花,因此平日里要比其他宮人都厚待縱容。
她自己生的漂亮,自然也喜歡漂亮的人。
因此有了什么好的布料首飾,賞賜起來也不心疼,為的就是將她打扮的鮮亮些,能攏住兒子的心。
蘇小酒正領了一隊宮人齊刷刷貓著腰開溜,不成想一雙綴了珍珠和粉色絡子的精致繡鞋堵在了自己面前。
順著那繡鞋看去,流光錦織就的石榴裙上,蝶戲花叢繡的活靈活現。
但看衣服的樣式和做工,蘇小酒還以為是哪家貴女進宮來了,于是客氣的笑笑:“還請這位小姐讓一下,你擋著我們的路了。”
她出門只帶了四個宮人,除了從大淵來的兩個,另外兩人也剛進宮不久,并不認得花綿。
花綿聽到小姐二字眼中飛過一絲得意,待看清蘇小酒又瘦又小,渾身不見二兩肉,心中得意更盛,
她近身侍候狄太妃,對七王爺喜歡蘇小酒的事一清二楚,之前她曾設想過無數遍,這位媚惑住王爺的太子妃會是何等絕色,如今得見,也不過爾爾。
除了一張臉,該有的地方通通沒有,想著宮中傳出的消息,太子大婚當晚并未圓房,想來是對著太子妃一身排骨沒有興致,這才找了別的由頭堵住悠悠眾口吧!
故意將引以為傲的雙峰挺了挺,花綿語氣很是恭謹:“花綿見過太子妃,我們太妃想請太子妃過去敘敘話。”
行的卻并非一般宮人的福身禮,而是微微屈膝便迅速站好。
蘇小酒挑眉望了她一眼,是狄太妃的人?
打扮的花枝招展,比普通貴女都華麗幾分。
此時她蹲在地下往上看,正好看到她身前的洶涌,不禁嘖嘖兩聲,好家伙,也就沐昭儀能勉強與之打個平手。
有所不同的是,花綿的緊裹在衣服里面,不似沐昭儀喜歡白花花的露著,恨不得讓全天下人瞧個清楚。
花綿見她一副呆呼呼的表情,以為她被狄太妃的名號嚇傻了,心中更輕視幾分,又把話重復了一遍:“太子妃,我們太妃在等您呢。”
“哦,那就去。”
既然人家有心,她也不能辜負一片美意。
蘇小酒淡定起身,拍了拍裙角粘上的草葉,裝模作樣的往旁邊看了一圈:“太妃在哪呢?”
花綿也不戳破,恭恭敬敬的指著她身后的方向道:“回娘娘,就在前面不遠。”
說完率先往那方向走去:“花綿為您引路。”
這牡丹園不知是何人設計的,直線距離不過百十米,花叢中間的羊腸曲徑卻饒了差不多二里路,走了蘇小酒一身的汗,真不知剛才花綿怎么過去的。
行至狄太妃身邊,她溫溫順順的行了個晚輩禮,笑瞇瞇道:“好巧啊,太妃娘娘也在賞花嗎?”
“不然呢?難不成坐在這喝西北風?”
狄太妃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也沒說讓坐下,而是上下將其打量一番,似笑非笑的看著道:“哀家方才還與宮人們打賭,老遠瞧著干巴瘦的小丫頭,畏畏縮縮的躲在花叢里,該不是新進宮的小宮女,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宮人們卻非說是太子妃……不想還真是哀家看走了眼。”
你看看,畢竟也是宮斗了十幾年的人,怎么就如此沉不住氣,上來就夾槍帶棒的,把天往死了聊。
好在蘇小酒心大,假裝沒聽出她話中諷刺,一撩裙子在狄太妃對面坐下,把桌上的葡萄盤子拖到自己面前,撿著珠圓玉潤的一顆便扔進了嘴里。
別說,人美,葡萄更美,吃起來甜的齁牙。
“太妃娘娘深居簡出,不識得本宮也正常,不過大家都在后宮住著,抬頭不見低頭也得見,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她說話的同時,也在細細觀察對面這個被歲月格外眷顧的女人。
上次匆匆一面,她躲在暗處沒能看個清楚,這次兩人面對面距離不過三尺,她怎能放過好好欣賞美人的機會?
狄太妃已經不惑之年,看起來卻像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骨子里透出的年輕幾乎看不到保養的痕跡,任哪個女人看了都得嘆一句天道不公。
上一次如此驚艷還是因為寧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