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從未想過要以身份脅迫別人,所以才讓蒼聯出面,看能不能重金盤下來。
不過瞧著他們每年的收益,事情是不大好辦,蘇小酒心中煩亂,干脆又將資料扔在桌上,走到窗臺上看著外面的宮燈出神。
天空烏云閉月,看不到半點星光。
墨藍色的夜幕像是張無形的巨網,將整個皇宮籠罩其中,讓她格外想念大淵晴朗的夜色。
韓夫人說的果然沒錯,南夏的天氣多雨,上午還好好的,這會天氣便陰沉的厲害,不多時,便有牛毛細雨落了下來,模糊了宮燈的暖黃。
落雨,天氣卻沒見涼爽。
她明明坐在屋內,身上卻似淋了雨,衣裳開始變得潮濕,糊在身上,讓皮膚都跟著憋悶。
直到外面雨聲漸大,宮燈的周遭都升騰起一圈朦朧的光暈,蕭景才披著雨幕回來。
他好像一直沒有撐傘的習慣,身上穿了一件不知什么材質的兜帽,雨水打在上面便匯集滾落,絲毫不會透濕里面的衣物。
“你回來啦!”
看到他,蘇小酒的心情頓時明媚,她趴在窗戶上,向外探出半個身子,高興的揮著小手跟他打招呼。
蕭景本以為她睡下了,從進宮門時便一直低著頭想著什么,聽到她嬌軟驚喜的聲音穿過雨幕而來,他猛的抬頭,連跑都來不及,而是直接運起輕功掠了過去。
因為速度太快,雨水打在他的兜帽上便迅速彈飛出去,最后帶著雨夜的涼意停在她面前:“穿的這樣少,仔細凍著。”
他說著迅速解下兜帽,隨手掛在開著的窗扇上,左手一撐,人已經翻窗而入,抱起蘇小酒便往里走。
“身上都涼透了。”
蕭景皺著眉將她塞進被窩里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晶亮亮的眼睛,蘇小酒卻從被子底下伸出手,拽著他撒嬌:“你身上也很涼,一起進來暖和暖和嘛!”
其實哪有這樣冷,但既然她的小侍衛如此貼心,她自然要配合一下。
蕭景沒客氣,脫去靴子上床,大長腿一勾,修長的手臂連人帶被子一起撈進懷里,用下巴蹭蹭她的頭頂,他倒是想,又怕等會溫香軟玉在懷把持不住,還是這樣安全些。
蘇小酒也就作罷,察覺他情緒不高,主動湊過去親親他的嘴唇,問道:“陛下找你什么事?怎么回來這樣晚?”
說起正事,蕭景面上線條又緊繃起來,低聲道:“南夏多雨水,再過兩個月便進入雨季,往年七八月份,便有不少地區發洪災,為了減少損失,朝廷至少要提前兩三個月做好措施,但多年來一直收效甚微。”
尤其南夏西南的沿海地區,多以鹽業為主,每到雨季,鹽巴產量銳減,再逢洪澇,更是損失慘重,當地百姓苦不堪言。
往年紹帝身子好些,都會親自去西南轉轉,敦促官員的準備工作,近幾年身子虛弱,便換成了紹崇顯。
今年更是不同,蕭景冊立太子,紹帝便想借機讓他出去歷練一番,順便讓各方官員認識一下。
難得見他面露難色,感慨道:“以前在御前行走,天天見皇上翻閱成山的奏折,尚不能理解一二,如今做了太子,才知其中艱難。”
而這些僅僅只是剛開始。
“我這幾天可能都沒時間陪你,因為往年那些預防的措施并沒起到很好的效果,因此陛下想試著找些新的方法,減少損失,若我能因此立功,更是借機立威,在朝堂穩住腳跟。”
但他對造鹽業并不了解,雖然有相關的官員解釋了具體工藝,但若想了解的更徹底,少不得還要親自去實地看一看。
西南沿海離著京都千里之遙,要趕在雨季前想好對策并推行下去,最遲三日內,他就得動身南下。
古代曬鹽工藝落后,年產量小,趕上雨季大量減產,會造成嚴重的物價浮動,不利于國家安穩。
蘇小酒明白事態的嚴重性,暗恨自己當年沒好好學習,不能貢獻什么好辦法。
蕭景此番離開,不僅要及早想出對策,恐怕還要一直待到雨季結束,也就是至少三個月的時間,蘇小酒想跟著一起去,卻被蕭景拒絕了。
“此行困難重重,不說紹崇顯會不會從中作梗,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洪澇,而我公務在身,不能將你時時帶在身側,反而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