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兒子跟土匪一樣把秦家兩千金搶走,搞得家中有適齡女兒,卻想依附太子或保持中立的朝臣人心惶惶,生怕哪天夜里家中也被那么一圍,搞個妻離子散。
狄太妃氣兒子的感情用事,卻不得不想盡辦法為他彌補名聲,因此這次邀請的朝臣夫人,除了原本就站在七王隊伍的那些,還有在朝中對紹崇顯頗為微詞的幾人。
眾人各懷心思,趕著大早來參加這場并不令人愉悅的賞花會,氣氛實在難以活躍,紛紛猜測組織者的用意。
狄太妃獨坐高位,環視下方靜默的眾人,也對這壓抑的氛圍不滿,但她被人逢迎慣了,懶得開口說場面話,于是對身側的花綿道:“太子妃怎么還不來?害的大家苦苦等候,實在不像話。”
花綿心道,就看太子妃昨日的態度,到底來不來還是未知,其實不來才好,讓太妃徹底惱了,跟王爺好好說道說道她的傲慢無禮。
嘴上卻不敢說,而是趕緊福身道:“娘娘稍安勿躁,許是路上耽擱了也不一定。”
底下眾人雖不言不語,耳朵卻一個個跟雷達似的豎著,聽到兩人對話,紛紛交換眼神——太子妃也要來?
所謂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紹崇顯大鬧東宮那次,雖有紹帝極力掩蓋,但難免還是在小范圍內衍生了一些流言蜚語,說太子妃其實與七王爺有段舊情,后來卻貪慕虛榮,轉而投向太子懷抱,七王爺因愛生恨,不僅大鬧了東宮,后來更是為了報復,才又搶了該是太子良娣的秦家女。
事情傳的有鼻子有眼,聽到的人沒辦法不信。
如此看來,這太子妃乃十足的紅顏禍水,能將七王爺迷惑至此,狄太妃會喜歡她才怪,為何要主動邀請?
也有人尚有點判斷力,聽出狄太妃口氣不善,立刻便明白今日這場游園怕是有備而來,而太子妃拒不接招,所以惹得狄太妃氣急敗壞。
卻說東宮里的蘇小酒,這會正擁著被子坐在床上放空。
自從蕭景提出讓她回大淵之后,她的神經就一直處于興奮狀態,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到了東方曉白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結果剛一合眼,就被綠拂叫醒了。
“娘娘,別忘了今天還有大事呢!您昨天答應了秦小姐,要去參加御花園賞花的!”
綠拂擰了塊熱毛巾,準備給她擦把臉清醒一下,蘇小酒眼皮費勁的往上提了提,也只能睜開一條縫:“現在才幾點啊?也太早了些吧?”
園子里的露水都沒下去呢,現在過去不得蹭一身?
“娘娘,今天是您大婚后第一次在公開場合露面,自然得精心裝扮一下,聽說命婦夫人們不到卯時便來了,您待會隆重登場,好好讓她們開開眼!”
蘇小酒腦袋癱在膝蓋上,閉著眼打呵欠:“我就再瞇一小會兒,馬上。”
紅酥在一旁用肩膀頂了綠拂一下,悄聲道:“你急什么?娘娘是南夏最尊貴的女人,讓她們等是福分,誰敢說什么?”
綠拂斜楞她一眼:“你在外面可千萬別這么說,若是將娘娘的名聲敗壞了,看我不撕你嘴。”
她們娘娘再尊貴,也是初來乍到,若行事太過張揚,備不住就有人看不順眼,低調些總是好的。
紅酥被她一兇,不服氣的哼了一聲,不理人了。
蘇小酒終于不情不愿的起床,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早去早回。
若時間允許,還能睡個回籠覺。
佳盈早就迫不及待了,穿戴整齊跑到她房門口,見兩扇門緊關著,知道蘇小酒還沒起床,又不敢催,便撅著屁股從門縫往里瞧。
可惜床榻在里間,根本看不到,她悶悶的坐到門檻上,將耳朵附在門上聽著動靜,門卻吱一聲突然向內敞開,她重心不穩,哎呦一聲摔了進去。
紅酥拉著臉老長,一開門被滾落到腳邊的大活人嚇了一跳,驚叫一聲,看清是佳盈,頓時更氣了:“大清早的,秦小姐堵在娘娘門口干嘛?幸好是我先出來,這要是把娘娘嚇得摔倒了,你可賠得起?!”
佳盈倒地時本能用胳膊肘撐地,但衣裳薄,這會兒鉆心的疼,被她一罵,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對不起紅酥姐姐,我只是想看看太子妃姐姐起來沒有。”
紅酥理也未理,嘟囔一聲晦氣,便繞過她走了出去。
佳盈紅著眼圈往邊上躲了躲,又往室內的方向瞧瞧,不敢隨便進去。
綠拂聽到外面動靜,看一眼打瞌睡的蘇小酒,躡手躡腳出去,就見佳盈已經穿戴整齊,正站在門口抹眼淚,她趕緊掏出帕子為她將沾去眼淚,柔聲道:“佳盈小姐別哭了,紅酥就是這個臭脾氣,咱不理她,娘娘馬上就起來了,您先坐著等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