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二白暈暈乎乎的看著刁三分不時搖頭或擺手,摸著后腦勺道:“你能聽懂他們說話?”
越是貧瘠的地方,說官話的人越少,一清二白都是正兒八經的京都人士,根本聽不懂方言,見刁三分被那么多人圍著嘰嘰喳喳還能應對的游刃有余,不由打心底里佩服。
誰知刁三分卻道:“說的鳥語一樣誰能聽懂?左右不過是推銷東西,直接拒絕不就是了?”
就算年輕時多少懂幾句,過去這么多年,也早就忘得干凈。
一清二白:……
眾人見他們不為所動,慢慢也就失望的散去,但還是好奇的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看的一清二白渾身不自在。
倒是刁三分對此習以為常的樣子,讓車夫將馬車駛離了“鬧市”。
蘇小酒跟蕭景特意等他們走了一會兒才進城,因此被小二們圍追堵截的陣仗嚇了一跳,蕭景不滿他們直勾勾盯著自家媳婦兒的眼神,便將她塞進馬車,自己跟蒼聯坐在車轅上,見街道兩邊的建筑皆是灰突突的,不由皺起眉頭。
蘇小酒透過車窗自然也發現不對勁,敲敲車門讓蕭景進來,說道:“這東安郡不是往年受災最小的城鎮嗎?怎么會如此殘破?”
蕭景搖頭:“我也奇怪,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當地人問一問,可他們的方言實在晦澀,我聽了半天,竟一個字也聽不明白。”
蘇小酒剛才也注意了,這里的方言有些像閩南語,她小時候家里有臺黑白電視,經常會播放些臺灣的家長里短的倫理劇,里面很多人都是說這種話,她多少有些印象,于是重新從車廂里鉆出來道:“讓我試試。”
“你能聽懂?”
“我試試看。”
蘇小酒也不敢保證,她多少能聽懂幾個詞,但不會說,也不知這里的人能不能聽懂官話。
正發愁著,一個身材矮小,小二模樣的人又湊了過來,操著一口生澀的官話問道:“客官可要住店?”
真是瞌睡送上熱枕頭,蘇小酒高興的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把小二看的摸不著頭腦。
蕭景見他盯著小酒猛看,側身遮住他視線道:“敢問小哥,這附近可有租房的地方?”
小二原是這縣里唯一客棧唯一的伙計,聽到這話熱情更甚,笑道:“客官是打算在此地常住?那去我們客棧便是!價格童叟無欺,住的久還能優惠!”
“不必了,我家夫人需要靜養,所以想臨時租一間安靜的小院。”
伙計若有所思的看著兩人,男才女貌一對璧人,又說了流利的官話,必是遠道來的。
女子生的容貌雖好,但身子看起來過分單薄,看不出已經嫁做人婦。
須臾,他已經在腦中得出結論:這位年輕夫人怕不是得了不孕的難癥,不遠千里求醫來的。
當下看著兩人的目光便多了同情,對二人不住客棧也沒表現出不滿,而是熱心指著西南方向道:“這城里空宅子不少,但兩位最好是去西北方向去找,那里地勢高,宅子還能新一點,越往東南,房子越破,住的人員也混雜。”
蕭景隨手賞給他幾分碎銀,小二驚訝的瞪大雙眼,說話開始磕巴起來:“這、這也太多了,小人不能要!”
客棧里最貴的房間也不過五十文一天,即便包上三餐,也不會超過八十文。
偷偷估摸一下銀子分量,怕不是得將近一兩,都夠他三個月的工錢了,自己不過回了幾句話,哪能平白收下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