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當初他要將府邸遷到這里,原是為了建造密室?
只可惜,這里面的銀子他一分也沒用到,而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掩蓋了好幾年。
蘇小酒再次環顧四周,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發現了一個紙巾盒大小的石洞,走過去用火把照亮,發現里面是只小匣子,忙取出來對蕭景道:“你看這是什么?”
這次匣子上沒有鎖,她伸手想要打開,卻被蕭景止住,接過盒子放在稍遠些的位置,改用佩劍將蓋子挑開。
然而什么都沒發生,盒子里面只靜靜躺了一封信,但因為進過水,很多字跡已經模糊。
蘇小酒很自覺的遞給蕭景:“打開看看?”
“是一封罪己書。”
“臣王文昌有罪……管有難言之……
身為朝廷命官……卻未行忠義之事,枉顧百姓之疾苦……貪贓枉法,吞墨災銀,是為不忠。
眼見百姓為奸人所害,命喪河壩……卻顧忌……而不救,是為不義。
為官數十載……到頭來晚節不保,累的先人受世人唾罵……為祖上蒙羞,是為不孝。
今不忠不義不孝者……一生罪責,罄竹難書。
唯一無愧之事,便是……災銀分文未取,盡數埋葬于此……望有朝一日重見天日……”
后面的字跡已經完全看不清,但很顯然,王文昌做下的這些事,是受了某人或某權勢的脅迫,他想反抗,那些人卻用什么做威脅,他不得不低頭,又實在不愿同流合污,便把這些銀子藏了起來。
想來他日子過的潦倒,慷慨接濟百姓并未是為了作秀,而是想以另一種方式來贖罪吧。
可是那幾千條人命,豈是幾兩碎銀就能抵過的?
“咱們還是盡快想辦法出去吧,王文昌已死,咱們也已經暴露,就怕蒼聯他們會有危險。”
蕭景點頭,這些人膽大包天,早一日揪出來,也能早些還百姓安樂。
地道的盡頭是口枯井。
而枯井則設在一處荒廢的宅子中,這里地勢較高,剛好能俯瞰整個郡守府。
此刻那里一片寂靜,看來刺客對蕭景的身份還有所忌憚,并沒有進行搜查滅口。
為安全起見,蕭景先把蘇小酒送回住處,刁三分正在院子里指揮兩個年輕太醫為小二煎藥。
在太醫院,煎藥這種粗活都有專門的醫仕來做,兩人業務并不熟練,因此還沒進去院門,便聽到刁三分對兩人大呼小叫的聲音。
“一清啊!你這火也太小了,只怕到明天水也煮不沸,若是耽誤了小二大哥的病情,你擔待的起嘛?!”
“二白啊,你這火又太猛了,眼看的三碗水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只剩了半碗,你是準備給小二大哥吃藥渣嗎?”
倆小伙子一身狼狽,一邊控制著火,一邊還要注意砂鍋里的水量,今日天氣本就悶熱,汗水和著炭灰留下來,似有螞蟻爬過。
再聽著刁三分在耳邊嗡嗡嗡,心里不免更加焦躁。
刁三分搖著蒲扇坐在門內,見兩人不為所動,不滿道:“耳朵里塞驢毛了?沒聽老夫說話嗎?你們誠心想把小二大哥害死是不是?”
屋里小兒娘子哭的更大聲了。
刁三分將蒲扇一扔,走到兩人身邊準備手把手的教導,卻猛地頓住,大爺個腿,兩人耳朵里竟真塞了棉花!
“你們兩個臭小子,怪不得老夫喊了半天也不動彈,只等你們熬好藥,只怕小二大哥早都涼透了……”
話說到一半,便戛在了嗓子里,看著蕭景跟蘇小酒進門,刁三分立刻變了臉色,笑著迎上來道:“殿下,娘娘,你們可回來了,這兩個混小子不聽指示,眼看就要耽誤大事,老夫也是救人心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