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媳婦這才驚覺自己只顧著夫君,竟把兒子給忘了,看著蘇小酒,眼淚又忍不住滾落下來:“鄉下人擔不住事兒,見到夫君如此便心慌意亂,多謝貴人心細如發,否則丫頭回家見不到爹娘該嚇壞了。”
她說完有些遲疑的看向依然昏迷的小二,蘇小酒會意,說道:“別擔心,待會兒丫頭來了,嫂子便帶他去客房休息,小二哥這里有大夫們照顧,不會有事的。”
丫頭年紀小,若見到父親受傷,情緒肯定會受到影響,蘇小酒的貼心之舉,令小二媳婦感激不已。
其實答應夫君去壩上的時候,她便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夫君一直想有所作為,這些年卻因為照顧她寸步難行,如今能為國效力,實在是天大的榮耀,她并不曾心生怨懟。
不管怎樣,蘇小酒卻要盡到一份心意,等小二喝了藥,又將小二娘子跟丫頭安頓好,蕭景那里她幫不上忙,便又尋來刁三分,仔細詢問制作藥丸的事。
刁三分一刻也不得閑,又領著一清二白制作草藥,年輕太醫理論知識豐富,卻缺少實戰,只能乖乖聽他擺布,做些醫仕們做的雜活。
蘇小酒翻看著他們攤開準備晾曬的草藥,隨手拈起一根瞧了瞧,問道:“這是什么藥?怎么占的比重這樣大?”
“回娘娘,這是地骨皮,可以消除內熱,尤其是肺熱,常用于各種清熱解毒的藥丸,所以消耗量極大,這幾日老夫上山,就是為了找它。”
“直接去藥鋪買不就得了?只靠自己挖要挖到什么時候?”
“娘娘有所不知,”刁三分耐心解釋道:“南北行醫,藥方多有不同,老臣制作的防瘴丸主要以這種藥物為主,偏偏南方對此藥并不重視,是以各大藥鋪中備貨不多,只能自己去采。”
蘇小酒看了一圈,只看到半框地骨皮,挑眉道:“你們三個人出去好幾天,就挖回這么點?”
“唉,誰會說不是呢!”
刁三分愁的眉頭擰在一起,蹲在竹筐旁邊,看著里面少的可憐的草藥:“這種藥多長在山坡上,性喜干燥,可南方多雨水,因此很少遇到,我帶著一清二白跑了好幾個山頭,統共就找到這么多。”
他是真的愁,這么多人南下,又不是待一天兩天,必須多準備些藥丸以防萬一,可偏偏藥材不夠,買不到就算了,挖也挖不到,這不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嗎?
蘇小酒不得不跟著重視起來,琢磨道:“那有沒有其他差不多功用的草藥代替呢?我雖不懂醫術,也知清熱解毒的草藥種類繁多,不必非用地骨皮吧?”
刁三分雙手攏在袖子里,咂著嘴搖頭:“雖差不多,但還是有差別,且藥物之間本是相輔相成,別說突然換配方,就算用量不同藥效都會有變化。”
蘇小酒抓起半框草藥掂了掂,估摸著也就兩三斤的樣子,沉吟道:“咱們時間緊迫,你先可著這些做吧,能做多少做多少,實在不行,等到了下一個郡縣,我跟你們一起去挖。”
蕭景已經去找紹崇顯了,不管好的壞的,這里的事都要有個結果,她們還有好多工作要做,不能把時間都浪費在挖草藥上。
刁三分拱手稱是,將累了一整天,此時好不容易坐下歇口氣的一清二白揪了起來:“沒聽到娘娘的話嗎?!還不趕緊干活!”
當著蘇小酒,一清二白半點情緒不敢有,趕緊又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起身,將剩下的草藥攤平晾干。
不知蕭景那邊順利與否,蘇小酒回了房間卻睡不著,便把綠拂找來,給大家縫制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