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徐穎卻搖頭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不能給父王丟臉,你放心,等還完了債,我立刻就去大淵找你!”
蘇小酒同情的看著落入圈套而不自知的傻丫頭,問道:“那他可跟你說了期限?”
徐穎愣了愣:“沒有。”
“那他萬一一直不肯放你走呢?”
“應該……不會吧?”徐穎慌了,“我又不跟他簽賣身契,他還能把我扣在南夏一輩子不成?”
“他故意沒跟你說期限,可保不準有什么打算。”
“我不管,三個月,我只做三個月,到時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要走!”徐穎抿抿唇,對自己的說法卻并不自信,“他總不能強行把我關起來吧?”
蘇小酒瞬間就想到了秦家姐妹:“極有可能。”
而且三個月后,紹崇顯早就已經在京都了,到時候徐穎在高墻大院之內,想出來簡直難如登天。
徐穎肩膀垮了下去,捂著臉道:“那怎么辦?他讓我下午就過去呢!被你這么一說,我我我不敢去了!”
“別急,今天下午你哪都別去,我親自去一趟客棧!”
蘇小酒說著起身,紹崇顯這么做必定有原因的,也就這傻丫頭才相信他是為了討債。
心中掠過一種可能,難不成,他懷疑徐穎知道徐莽起兵與他有關,怕事情敗露,所以才要不惜一切將她禁錮在身邊?
若果真如此,她就更不能讓徐穎去了。
跟蕭景一同前往客棧,紹崇顯正在用午膳,見到兩人進門,好似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指著對面的空座位道:“再坐下一起吃點?”
“不必了,我是來問你,為什么要把徐穎留下?”
蘇小酒開門見山,紹崇顯并不意外,也沒打算遮掩,坦然道:“若本王說是為了補償她,你一定不相信吧?”
“你真有這么好心?還是說……你是怕她知道了事情真相,會把此事宣揚出去?”
面對蘇小酒質問,紹崇顯倒像是聽到什么天大的玩笑,反問道:“名聲這種東西,你覺得本王在意過?”
他喝下碗里最后一口魚羹,輕輕擦了嘴角,玦鷹立刻上前,將桌子收拾干凈退了出去。
“你猜的沒錯,本王確實曾跟徐莽有過書信往來,也答應助他反了墨家江山,雖然他并未按照原定的計劃進行,但本王都愿意擔下這責任,好好補償他的女兒。”
當日若非小酒,只怕徐莽已經事成,他卻說徐莽并未履行原定計劃行事,是以蕭景不免起疑,莫非兩人之間還有其他交易?
這事紹崇顯吃了暗虧,于他來說可謂恥辱,所以他并不打算告訴兩人,只道:“話已至此,你們愛信不信,再說,她如今一個無名無份的小丫頭,還有什么值得本王算計?”
“沒有最好,你只需記住,若你敢傷她半根毫毛,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有一百種方法讓你后悔!”
蘇小酒嘴上說的狠,其實心里還是放心不下,徐穎這次異常執拗,認為父親已經背了謀逆的罪名,再不能讓他人品也遭到損傷,所以執意要遵守諾言。
作為姐妹,她能做的,也不過是搞清楚紹崇顯的真實目的,其他的,根本無法代替徐穎做主。
一夜無眠。
次日上路,蘇小酒依然憂心忡忡,蕭景見她心神不寧,握住她的手道:“你若實在放心不下,咱們現在把徐穎找來還來得及。”
大不了的就是惹怒紹崇顯,總好過她坐立難安,從起床到現在已經一個時辰,都沒對他笑過。
“不必了,她的脾氣,一旦做了決定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就算把她綁回去,只怕她也要偷偷跑回來的。”
蘇小酒懶懶的趴在他腿上,昨晚一夜沒睡好,本想在馬車上補補覺,不想心里紛亂如麻,根本就睡不著。
“今天怎么這樣熱?把窗戶開條縫吧!”
蕭景無奈笑笑:“心靜自然涼,這會兒便是給你個冰盆抱著,只怕也涼不下來。”
回眸的瞬間,卻透過窗縫看到城門外一棵大樹下悄然站著兩個人影。
一個如芝如蘭,與他有六七分相似,正是紹崇顯,另一個身材高挑,一身大紅衣裙,正朝這邊使勁瞭望,是徐穎無疑。
見到馬車過來,她立刻張開雙手,準備朝著這邊呼喊,卻被紹崇顯一把捂住了嘴,警告的說了什么,徐穎那炸雷的性子竟然沒有直接翻臉,而是耷拉下肩膀,眼睜睜的看著馬車離開。
“我就是想跟小酒說聲再見,這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