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抗著柴火從外面走進來,看到徐穎手里攥著小酒胳膊粗的大骨頭,略顯嫌棄的皺了皺眉,把柴碼好便十分自覺地過來燒火,說道:“對了,父親來信說馬上就要仲秋,問能不能來跟我們一起過。”
這老頭子上次寫信嚇唬他們說要過來養老,結果兩人做好了迎接的準備,他又變卦說怕在大淵不習慣,還是繼續在行宮住著,這會兒又來搞突襲,令蘇小酒為難道:“可我們不是說好進宮跟娘娘一起過中秋的……要不等他來了跟我們一起進宮過節?”
蕭景對她寵你一笑:“客隨主便,他若真來,我們在哪,他便去哪。”
“那怎么成,還是要尊重他老人家意愿的。”
對他無條件的偏寵蘇小酒心里甜滋滋的,但嘴上卻還是要客氣一下,把徐穎聽的直翻白眼:“喂喂喂,能不能別當著單身老姑娘眉來眼去的?考慮一下我的心情好嗎?”
她把骨髓嘬的滋滋響,又悠悠噠噠的走出去,一抬頭正好看到東邊天上掛著金燦燦的圓月,捧著的骨頭不由放了下來,惆悵道:“這么快又要中秋了么……”
蘇小酒盛飯的手一頓,轉身看向迎著月亮的徐穎,只覺那背影透出幾絲落寞。
月圓人難圓,這個寓意團聚的節日,恰恰最令人傷感吧。
有心安慰她幾句,又覺任何語言都太過蒼白無力,蘇小酒低頭,默默往徐穎的碗里又添了一勺米飯。
“真好,又到了吃月餅的時候!”徐穎回頭,兩頰被肉塞的鼓鼓的,“我喜歡吃蛋黃月餅,你提前腌鴨蛋了沒?”
蘇小酒:……好吧,是她想多了。
“早就腌上了,吃貨!”
“你懂什么,民以食為天。”徐穎把啃到連狗看了都流淚的骨頭扔出去,意猶未盡道,“不過你記得給我留下幾個,要流油的那種,早上喝粥的時候就著,嘖嘖,光是想想都要流口水。”
“這么喜歡吃,就自己動手做,或者你干脆回上京,飯館里什么都有。”
蕭景實在聽不下去,這家伙天天吃白食就算了,還各種點菜,害的他家小娘子每天都要花一大半的時間在廚房,衣服上都是煙熏味不說,陪他的時間都被占了去,簡直可恨。
徐穎根本不受他威脅,甚至還翻楞他一眼,立刻轉頭癟著嘴對蘇小酒告狀:“小酒,他兇我,還要趕我走!”
蕭景:“……我沒有。”
只是看著徐穎的眼神明顯不悅,讓她不由心生警惕。
這兩人大概天生磁場不對付,蘇小酒干脆就裝聾作啞,免得里外不是人。
飯畢,小兩口每日傍晚的散步時間也被徐穎剝奪,放下飯碗把嘴一抹,指著蕭景道:“你洗碗!”
說罷撈起蘇小酒的胳膊就往外跑。
蘇小酒被她拖得暈頭轉向,連連告饒道:“姑奶奶,剛吃飽咱們走慢點,哪有人散步比投胎還急?”
“我有事要問你,不能讓蕭景聽見!”
徐穎神神秘秘的拉著她走到后院,確定蕭景沒跟來,劈頭來一句:“蕭景是不是知道我跟他叔的事了?”
這個“他叔”讓蘇小酒反應了一會兒,不自然的點頭道:“嗯,那天他在院子里聽見了。”
以為徐穎因為**被偷聽不高興,忙替他辯解道:“他也不是故意要聽的,只是習武之人耳力要好些,所以……”
結果徐穎在意的根本不是這個點,而是緊張兮兮的問:“完蛋,他最近總是看我不順眼,會不會偷偷給他叔寫信泄露我行蹤?”
原來擔心的是這個,蘇小酒笑道:“你多慮了,蕭景才不會做這種事,他這人嘴硬心軟,你就安心在這住著,誰也不能趕你走。”
中秋眨眼就到,原本是想等紹帝來到一起進宮,結果又接到他飛鴿傳信,說沿途秋色甚美,不小心就誤了行程,讓她們先行進宮。
榮妃派來接她們的人馬提前好幾天便到了,徐穎早早收拾了包裹,掰著指頭數回京的日子,蘇小酒揶揄道:“之前還說在這里住的樂不思蜀,一說回京卻比誰都心急,真傷人心啊。”
這次徐穎卻沒反駁,只道:“這次走不知什么時候才回來呢,我可不得好好準備?萬一漏了什么,路上再買可不方便。”
“你放心吧,但凡你能考慮到的東西我都準備了,你考慮不到的我也準備了,你就只管舒舒服服的躺著,很快就能到上京。”
“這次不一樣……”徐穎咕噥一句什么,蘇小酒沒聽清,想問時,剛好蕭景過來問她別的事,也就拋之腦后。
等忙忘了回來,徐穎房里已經熄了燈,想著明日就要趕路,讓她早些休息也好,便沒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