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了?
不可能!他那么兇殘,一定是他弄死別人的時候,濺在身上的血。
一邊想著,秦嫵一邊悄悄打量他。
慕容傷臉色陰郁,語氣平平。
“你看什么呢?”
秦嫵的手摸到他的衣袖,一片滑膩濕冷,她垂眸看了看,暗紅色血跡。
慕容傷眸子瞇起來。
秦嫵只愣了片刻。抬起頭,一雙清澈杏眼直直看著他,小小聲湊到他耳邊說:
“怎么受傷了?疼不疼啊?”
吐息溫熱,問他疼不疼的時候,帶著絲絲小心翼翼。似乎怕說話大聲點,就會扯到他的傷口。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她抓著他的手,用力握了握。
慕容傷眸色沉沉,還未來得及說話,忽然抬頭往前看。
花林被拂開,數名帶刀侍衛沖了進來。
為首的護衛目光在場上略微一轉,落在慕容傷身上。看著恭敬,實則暗藏打量。
“容湛大人,您沒事吧?”
慕容傷冷冷一笑。
“我養的小東西都快被人糟蹋了,你說有事沒事?”
說著,忽然伸手按在秦嫵的小腦袋瓜子上,把她整個人按進自己懷里。
秦嫵:“……??”
下一瞬間,她聽到一道熟悉的男人聲音。
“容湛,本王聽聞你方才遇刺了,可有大礙?”
秦嫵聽得真真切切。那分明是楚霄越的聲音。
她渾身都僵住了,趴在慕容傷懷里一動不動。
幸而楚霄越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慕容傷身上,目光只從秦嫵身上掃了一下。
慕容傷冷笑著,并沒有因為對方是名聲顯赫的攝政王而恭敬一些。
語氣森森然。
“太妃庇佑,幸而沒死。說起來,攝政王殿下可是欠了我一條命。”
楚霄越:“此話怎講?”
慕容傷:“宮里埋伏的刺客,本是要行刺攝政王殿下的,卻被我看破了行蹤,命劫也是我替殿下化解的。殿下不該謝我?”
楚霄越皺了皺眉,“此事,我會清查。”
銳利目光看向石榴花林深處,已經昏死過去的紈绔。那是蕭家的人,太后娘家子弟。
一個內侍上前來,告知前因后果。
楚霄越聽完,神色陰沉,語氣明顯不悅。
“不過為了一個宮女,至于下這樣的手?”
慕容傷冷笑起來。
“是啊,不過是個宮女,有什么緊要的?而我這閹奴,不過在太妃面前略有些臉面而已,就算被刺殺了,也不緊要。”
“秋璃宮今夜接二連三被人為難,想來是有人看顏太妃不順眼。罷了,我回去就勸太妃,去道觀清養。”
楚霄越緩緩說道:“這件事,我會給顏太妃一個交代。”
容湛不過是個內侍,背后站著的卻是顏太妃。
顏太妃對容湛一貫縱容,她本身低調又和善——若是真的和善,自然不會養出容湛這樣囂張跋扈的內侍。
現在太后太妃雖然表面和睦,但內里遠不如表面風平浪靜。
顏太妃不足為懼,只是她背后的那些世家有些棘手,畢竟小皇帝正兒八經是她親生的。
慕容傷冷哼一聲,也不打招呼。
就這么半攬半抱著秦嫵從樹林里揚長離去。
秦嫵一路趴在他懷里,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慕容傷任由她抱著,一副橫行無忌,生人勿進的冰冷氣場。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探究打量的目光漸漸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