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丁香色宮袍,裹著纖細腰肢。
烏發如云,上面墜著幾朵絨花,裝飾簡單。
那美人轉過頭來。
眼眸明亮,眼尾翹起,中和了她略有些清冷的氣質,自成一段嫵媚嫣然。
秦嫵上前見禮。
顏太妃把水壺遞給一旁的宮女。
笑吟吟招呼她,“過來吧。”聲音甜軟溫柔。
廊廡底下擺著一張紫竹椅,另有宮女把早已準備好的茶盞奉過去。
顏太妃懶懶散散坐在椅子上。
喝茶的時候,她目光落在秦嫵身上。
用一種看著和睦,卻又帶著點莫名冷意的神情打量著秦嫵。
秦嫵不明所以。
為什么這大佬看起來好像不太喜歡她?
她努力保持著端莊端正的儀態。幸而她本是個世家女,做起來并不難。
只是,“咳咳咳,咳咳咳……”
她中了毒啊,癥狀不是由她控制的。
經過一晚上發酵,咳嗽更嚴重了,還四肢無力,站都站不穩了。
她現在就是個身不由己的小可憐。
顏太妃那挑剔的打量終于結束了。
皺著眉,“你生病了?”
秦嫵用衣袖掩著臉又咳了兩聲。
“回娘娘,些許風寒,并不礙事。”
顏太妃:“阿容可還好?”
秦嫵:“容湛大人很好,并沒感染風寒。”
寧放心!寧的小寶貝安然無恙。我這風寒就是被他禍禍的!
顏太妃嗯了一聲。
帶著長長護甲的手指,捏著茶蓋,漫不經心撇去浮沫。
“阿容前幾日在宮中遇刺,本宮甚是擔憂。本宮聽聞你是阿容的身邊人,所以召你來問問。阿容的傷勢可有大礙?”
秦嫵:“……沒有大礙。”
頓了頓,找補兩句,“容湛大人并沒有受傷,只是受了些驚嚇。”
按理說,他們離宮這幾天,容湛的替身應該一直都在顏太妃身邊,活蹦亂跳的。
怎么這顏太妃還特意把她喊過來,問八百年前發生的事情。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顏太妃慢慢喝完一盞茶,揮揮手,示意宮女把秦嫵送走。
雖然她從始至終都很友善,似乎真的只是因為很寵信容湛,所以把她這個容湛的心頭寵叫過來認認人而已。
秦嫵卻分明從她打量著自己的目光中察覺出冷意。
嘶,顏太妃為什么看她不順眼啊?
難道……難、道!!
她跟容湛是姘頭,所以看自己是看情敵的意思?
這就對了。
回想顏太妃的眼神和態度,秦嫵越發覺得,自己挖掘到了一個大秘密。
這宮里,自己都能是容湛那死太監的“心頭寵”了,太妃跟宦官有什么不可說的秘密,也理所應當吧?
…
她離開秋璃宮之后。
顏太妃神色變冷,淡淡問身邊的大宮女。
“你怎么看?”
大宮女斟酌著字句。
“昨日便聽聞,容湛把這宮女關在房內玩弄了幾日。宮女承受不住,頗為憔悴。今日一見,比傳聞說得還更厲害一點。”
這已經不能說是憔悴了。
這分明搖搖欲墜,有氣無力,眼看著沒幾天活頭了。
只是,被磋磨成這樣,還不掩其清艷之色,的確是個美人。
顏太妃冷笑著,眸中浮現恨意。
“看那小怪物平日里如何乖僻,卻也到了慕女色的年紀。早知道他喜歡這個,我們還費什么心思?長得妖冶的女人,還不到處都是?”
說到最后,手掌猛然叩擊在竹椅扶手上。
長長的點翠鑲紅寶的護甲都被磕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