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蟲的壇子倒是沒有砸到她身上。
而是隨手砸在密室地面上。
然后里面的蟲子,感受到了人體的溫度和血肉香味,密密麻麻,蜂擁而出。
殷小小是藥王谷傳人,身體自小被靈藥浸染,不然也不會有解蛇毒的功效。
所以大部分毒蟲對她是無效的。
但就算這樣,也還是被不同的蟲子咬了七八口。
殷小小臉色慘白如紙,嘴唇烏黑似炭。
一雙秋水眼瞳,冷冷淡淡的,透著看破世事的寂冷。
“你為什么要送雞翅給我吃?”
——你為什么要加害于我?
秦嫵張著嘴,像是被點了穴。
雞、雞翅?
今天早上睡得迷迷糊糊,容湛那小變態走的時候,她好像的確跟他說,要他帶點剩下的雞翅給殷小小。
難道……
師兄覺得,自己這么尊貴的軀體,居然要給殷小小這女人帶外賣,實在有辱尊嚴。
所以一回來就把殷小小給毒了?
啊,為了你們這些不省心的主角,我這個炮灰,頭都要禿了。
就算不相愛,也請不要傷害好么?
秦嫵輕咳一聲,有點尷尬。
“這都是誤會!!小小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
她招呼小憐。
“快拿東西把蟲子掃一掃,裝起來!”
在她們說話的時候,那些終于獲得了自由的蟲蟲們肆意奔跑,在秦嫵腳下竄來竄去。
因為絨絨身上寒霜蠱的氣息,它們不敢靠近秦嫵。
卻躍躍欲試的,總想去咬殷小小。
絨絨開開心心地跳來跳去,像是老農民在豐收的土地上摘蘿卜。
咔嚓一口,一個小腦袋。
咔嚓一口,又一個小腦袋。
如果這時候有背景音樂,那唱得一定是:——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噬心蠱有樣學樣。
也跟在絨絨身后,咔嚓——
一口咬不掉,那蟲子受了痛反而朝它撲過來!
噬心蠱嚇了一跳,嚶嚶叫起來。
這個蠢貨!絨絨一邊罵著,一邊給它收拾殘局。
小憐因為遍地蟲子,不敢踏進來。
趴在密室門外大聲說道:
“容大人說了,小家伙們待在壇子里太可憐了,以后就在這里面養著。”
秦嫵:“……”養個屁!
你倒是挺會物盡其用的。
這明明是我師父留給我的,看蟲識毒的作業!
既然小憐不敢動,秦嫵就讓絨絨和噬心蠱一起,把那些蟲子重新驅趕回壇子里。
秦嫵問殷小小,“你還記得是哪些蟲子咬了你么?”
殷小小掀開那本厚厚的大夏法典,下面躺著一溜排死得整整齊齊蟲子。
已經從三維變成了平面,死狀安詳。
秦嫵:“……”
殷小小抬眼看她,“要選七只同族出來,讓你感受下我現在的體驗么?”
她把手臂伸出來。
肌膚慘白,泛著尸體的冷寒。
細嫩手指上,指甲幽黑,比外面的夜色還濃。
秦嫵:“……不必了。”
她一臉真摯,“我只是看著,也能跟小小你感同身受。”
畢竟她不是殷小小,不是在藥王谷熏陶長大的。
抗藥性可沒這么強。
秦嫵看到大夏寶典旁邊丟著一顆木珠子。
有點像念珠,看上去平平無奇,卻散發著古怪的藥味。
似乎是一顆避蟲珠。
殷小小面無表情。
“這是我被咬了幾口之后,你的那個小宦官扔過來的。”
冷著臉,輕飄飄又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