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怎么不飲酒?莫非我這殿里的美酒,就沒有一樣,能入得了攝政王的法眼?”
穿坐在主位上,一襲白色霓裳羽衣的舞陽公主,側頭朝楚霄越看過來。
她今天畫著桃花妝,唇瓣紅潤,眼角帶著微微桃粉。
甜美妝容中和掉她過于凌厲濃釅的五官,加之衣裙仙氣飄飄,很有幾分小女孩的純稚無邪。
楚霄越大刀闊馬地坐在殿內。
眉眼幽沉。
明明殿內舞樂正酣,他卻毫無欣賞之意。
那么寒意凜冽的模樣,嚇得奏樂的琴姬一不留神,彈錯了好幾個音。
一盞盛著葡萄酒的琉璃尊送到他面前。
舞陽公主攏著裙擺在他身邊坐下。
“舅舅還是喝一點,你看,你都嚇到我的客人了。”
“他們只怕都覺得,攝政王等下就會拍案而起,拔劍殺人呢。”
梳著飛仙髻的少女往他身邊靠了靠。
一股清淡幽香沖入鼻中。
楚霄越垂眸。
接過那尊酒,一飲而盡。
舞陽嫣然一笑,“舅舅喜歡么?這可是我從涼州帶回來的美酒。”
楚霄越冷淡道:“還可以。”
舞陽提起酒壺,皓腕宛若凝著霜雪。又親自斟了一杯,遞到楚霄越面前。
“舅舅再飲一杯。”
清涼殿主位的另一邊,小皇帝看到姐姐跟攝政王舅舅并肩坐在一起飲酒,有說有笑的,心中大為羨慕。
方欲起身,身邊的皇后把他拉住。
皇后朝著面頰緋紅,與楚霄越分喝一壇酒的舞陽公主輕飄飄看了一眼。
輕聲細語勸道:“陛下天子之尊,自然應該坐在首席。全部擠在一起,成什么樣子了?”
她遞了一杯甜酥酪過去。
柔柔道:“有我陪著陛下呢。”
小皇帝只得作罷。
。
清涼殿是肯定去不成的。
隔著水光遙遙看去,絲竹之音伴著夜風裊裊吹來。
不愧是大夏朝最尊寵的公主,這場夜宴簡直是近五年來京都從未有過的盛事。
上一回還是小皇帝登基的時候。
因為今天來的貴人實在太多。為免意外,不止清涼殿,就連通往清涼殿的九曲回廊前,都有侍衛把守。
秦嫵一行三人沿著湖畔花林一路往前。
打頭的小憐,貌美嬌縱。
其后跟著的兩個小宮女,穿著低階宮女服,臉皮黃黃,看著其貌不揚。
縱然一路有遇到人,有小憐在,眾人也不敢對她們多打量。
越往旁邊走,人越少。
眼看著到了秦嫵上次獨自一人看風景的偏殿。
這地方已經比較偏僻,少有人來。
便是掛了滿園的琉璃燈,到了這里也稀疏不少。
小憐舒了口氣,點著前面的一處紫藤花林。
“我們便在那里歇歇吧。”
歇一歇,就能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么,今晚她眼皮子跳得厲害,心里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一晚上過得太驚心動魄了。
簡直比她,剛被大姑姑送到容湛大人身邊的第一夜還難忘。
…
偏殿外,有一道廊橋與湖岸相連。
橋外面是一片紫藤花林,條條紫色花帶垂落,開得灼灼妖妖,甚至美麗。
秦嫵提著一壺酒,一邊走一邊灌。
這果酒濃度忒低,就跟果汁差不多。
不過味道倒是很好。
殷小小手里也有酒。
她就比秦嫵斯文多了,她是倒進杯子之后,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