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朱雀軍按兵不動。
慕容傷卻開始動了。
他提著那把被雨水洗滌干凈血跡的黑色長劍。
四處找人屠殺。
尋常人怕飛蟻毒蟲,這些對慕容傷來說,無關痛癢。
一時間,朱雀衛又要面對毒蟲攻擊,還要抵御慕容傷,損失慘重。
站在石橋上的朱雀衛首席,凝視著那抹身影,嘴角卻勾出冷笑來。
小怪物他坐不住了。
這小東西骨子里流著慕容家的瘋癲血液,極其張狂自負。
朱雀衛敢背叛他,已經觸碰了他的逆鱗。
按照他的脾性,他一定會用劍,把這些人全部削成肉片。
卻不知為何,打到一半便停了,反而借著巫蠱人的蟲陣復仇。
眼下,卻又突然開始行動。
是猜到他們開始尋找背后的巫蠱人,想要掩護那人吧?
真是做夢。
男人眸中浮現兇戾的狠光。
就算今天這些帶出來的朱雀衛精銳,全部埋在這里。
他也要拉著慕容傷這個小怪物陪葬。
。
“……枝枝,有人過來了。”
喜兒順著蛛絲從樹冠滑下來,落到秦嫵面前。
在此之前,秦嫵已經感受到自己身邊的蟲子們,開始躁動。
她藏身的這棵大樹,本來就離村寨不遠。
且大樹周圍,因為兩只崽不放心,召了許多蟲子來保護她。
現在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綻。
不待喜兒把蟲子們全部解散。
秦嫵已經聽到對面四五丈外,樹枝上弓弦聲響。
一只帶著冷光的袖箭,冷冷對準了她。
身著暗紅色朱雀衛服的年輕男人,在繁茂枝葉間露出一張臉,面無表情看著她。
“找到你了。”他說。
——弩箭伴隨著破風聲呼嘯而來。
秦嫵猛然側身。
箭尖擦著她的鼻頭射到樹干上,嗡然一聲直直沒入進去!
秦嫵死里逃生,分明嗅到弩箭上那股冰冷的生鐵氣味。
那人一擊不中,抬起手來對著躲在樹干后面的秦嫵連連射擊。
草尼瑪的!
…
正在村寨里快活的絨絨瞬間感觸到她的危險。
整條蟲蟲上的絨毛毛瞬間炸開!
“枝枝——”
它發出一聲凄厲尖叫,從寨子里飛速趕出來。
秦嫵在心里記下一筆。
師父的練蠱日記里,命蠱不可隨意離身,這一條是對的。
不是不能離開。而是為了應對,隨時可能會發生的意外。
她借助視線死角,和茂密的樹葉,躲避著眼前殺機。
雖然形勢危急,秦嫵卻莫名冷靜下來。
抬眼四下看著,快速思考著,現在怎么辦才比較好。
跳下去肯定不行,摔不摔著另說。
肯定要被那人捉個正著。
在樹上也不太好,雖然有樹枝遮掩,但就是個活靶子。
眼看著嗡嗡的袖箭聲音已經停下來。
秦嫵知道,不是那人暫時放棄了。
可能只是為了節省彈藥。
果然,下一瞬間,大樹搖動著,那人朝樹上爬上來。
雖然林間昏暗,但幾個視線看下來,那人已經認出來。
樹上的是個女人。
就是今天慕容傷,冒著雨站在村寨門口,接回來的那個女人。
秦嫵的手抓在布包里的迷藥上。
她帶出來的藥,這些天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現在每一瓶,都很珍貴。
她縮在樹窩里,身體簌簌發抖,表情惶恐。
“——你別過來嚶嚶——”
攀到樹冠下的朱雀衛面無表情打量著她。
林中昏暗,卻也能看清,那容色嬌妍的女孩躲在枝葉間。